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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害怕路上被人撞破，缩身化成一尺多长的小龙，藏进王也的衣袖中。王也觉诸葛青自然而然地一圈一圈卷在自己的小臂上，龙头搁在自己的肘间。

他也听说过龙有一种怪癖，就像猫看到一只纸盒子就必须要窝进去，而龙只要看到石柱华表之类的柱身，就喜盘上去。如他们这类脾气又傲又骄的神兽或凡兽，都毫无道理可讲。

而诸葛青好了之后，果然就显得十分心意足，浑身上下无处不舒适，老实得像一只温温凉凉的的臂钏。

王也偷偷带着诸葛青向着自己在西海的寝殿走去，不巧的是，路上好死不死，偏生就撞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起夜的西海龙王敖闰。这一撞见，两厢尴尬，但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一个恭喜恭喜，想必是喜事盈门，龙王神采奕奕，辗转难眠；另一个托福托福，犬子婚事竟惊动星君亲临，令我小小西海蓬荜生辉，才是老臣受宠若惊，夜不能寐。

诸葛青想必是十分紧张，细长的龙身将他的左臂得死紧，血都不畅了。王也一边跟敖闰应付着，一边做贼心虚地拢起了双手。心想老龙一定想不到他那新婚燕尔的龙子已经被他偷了，此时此刻正在他袖中。

他这双手一只泛白，一只涨红，都有差了，背脊上更是吓出了一层汗，心里急着身，又不敢被敖闰看出端倪。

王也的左臂已经被诸葛青得有点发麻，只好面上不动声，手指却揣在袖中安抚着他，揪着他在自己手腕处的龙尾，再摸到细钩似的龙爪……摸着摸着他就走了神，面儿上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仍与老龙王对答如，心思却都凝在指尖上，变着法儿逗着袖中的小青龙。

入手微凉，温润又柔韧，在他把玩之间轻微地扭动着，一条任多灵巧的神匠都雕琢不出的玉饰，被他摸着了一粒小小的瑕点。小青龙终是气急败坏地在他臂上咬了一口，却不甚疼，不知道是因为他此时牙太小了，还是不敢用真力，怕惊动了他的父王。

王也心里暗笑，果然是摸不得，百试百灵，却欺负他此时无从抗拒，便用小指尖摁着，轻重缓急地拈动。诸葛青紧了他的小臂，咬着他，挠着他，直到那条龙身挣得疲力尽，软得像被了筋，几乎要从他手臂上滑下来……

这时候敖闰也总算是跟他聊完了，作势要一路恭送他回到自己的寝殿门口，王也礼数周全地让他留步，自己退入了内室。

门刚一关上，袖中便飞出一道青光，扑入他的帐中。

整个西海龙都在办喜事，即便是客房也是布置得张红结彩。王也走过去掀开一点红帐，锦被之下隆起，缩成一大团儿，一条龙尾却忘在了外面，尾巴尖不悦地甩动着。

王也那大猫扑活物的本也被他挑了起来，不由伸手就捉了他的龙尾，口中却说道:“进去点儿，我睡哪儿？”锦被下的龙团儿倒也讲道理，尾巴从他的掌中嗖地缩进被里，整个轮廓都小了一圈。

王也心知他是化成了人形，忽又一想，可是诸葛青只身前来，哪有什么可以遮身的东西。

王也在俯身入帐的时候，却心念一动，抬手微扬，一道术法遮蔽了整座寝，暗无天的。

这是星官的“欺天”之法，发生在此间的事情都将不为人知，不起缘，不造业，无有因果，不计轮回。

王也也并不是有心想要做什么逆天背德的坏事儿，只是……似乎还是别被任何人知晓的好。

他躺在诸葛青的身边，小青龙的体温较之他显得微凉，背脊贴着他仍然在发麻的左臂，在呼间仍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如海一般漫来，一涨一落。

“王也……”他忽然听见诸葛青轻声唤他，“你睡了么？”他没有出声，只用眼角余光看向他，星官的眼睛不为黑暗所阻，只看到诸葛青碎发底下，颊边直到后颈的肌肤都泛着红。

那种红，像是被海水洇了的红尘，比他穿着喜服的时候还，比他醉了酒的时候还媚……

——天上一，地上一年。

王也来的时候赶时间用了缩地术法，回天的路上却不这么着急，所以等他回去，人间却已过了数。

他从众仙官的口中听说西海龙王三太子因为太子妃不贞，盛怒之下纵火焚烧龙，连同玉帝御赐的明珠也一并烧毁了。这罪行被西海龙王敖闰告发出来，玉帝已经下旨定了忤逆之罪。

忤逆是死罪。

他已受鞭刑三百，只等着上斩龙台。

王也被这一道晴天霹雳打懵了，他这人说好听点是有大智慧，但说白了，他就是任尔江山更迭兀自稳如泰山，所以从来不对风声。

他立时转向凌霄殿，着急地求见玉帝，为诸葛青伸冤。

他当然不能说诸葛青本就不会因为万圣龙女的私情而有一点波动，但那颗明珠是他带下去的，他亲眼所见诸葛青将之供奉得很恭谨妥善，断然不会做出不敬之事，其中必然是有曲折内情。

玉帝也不驳他的话，反问道:“明珠已然焚毁，必然要有人受过。若不是他，又该是谁？”这句话问得王也难以回答，八成就是那条小蛟做的。诸葛青愿意给她当幌子，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再通情达理的幌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