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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可是……刚才少爷说，惠嘉公主……”祁朔大惊失，“公主是金枝玉叶，少爷怎么能……”怎么能拒婚呢？万一一个不妥当，龙颜大怒，那可是要命的事。风风光光的当驸马爷又有什么不好？

是啊，当时在场的人怕是都想问同样的话。皇大殿灯火通明，祁衍安婉拒后，殿上登时静得骇人。祁衍安长跪不起:“微臣……早有室。”等他讲完后，同朝为官的文臣武将不知是被祁衍安亲口说出这事吓得更多，还是被这惊世骇俗的事本身吓得更多，皆是面面相觑。

与旁人面愕然不同，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可单是声音已经足够震慑:“朕是器重你，可你却是不想和朕结为亲家？”周围人都替祁衍安捏了一把冷汗，只听祁衍安不卑不亢道:“糟糠之不下堂。”良久，皇帝摇着头，大笑:“好一个糟糠之不下堂。”祁衍安轻描淡写，听得祁朔是心惊跳。祁衍安继续道:“然后，我就请来了这道旨。”

“我等不及了……现在只想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少爷太来了……”祁朔除了这句竟说不出别的来了。他摸着祁衍安的面庞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在祁衍安怀里肆无忌惮哭了许久，祁朔才扬起头，噎着道:“可是……老爷，老爷不会喜我们这样……”他记得老爷知晓他们亲密，才要把他们分开。

“傻不傻。”祁衍安眼中也闪着泪光。

祁正则的病榻前，他说完那一句“小儿子”，两人便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祁正则开了口:“你若是真心待他，就像个样子，别再偷偷摸摸的了。”

“小朔也是我们家的孩子，他老实，你别太欺负他了。”祁朔“哇”的一声，又是哭得不像样子，待动静小了一些，祁衍安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夫人，回家吧。”大将军娶男这事，听起来让人目瞪口呆，可那一道圣旨霸道得很，无人敢有非议。那天的京城都沸腾了，新郎官风光无限，骑着高头大马娶了他的新娘，聘礼里还有一样不同寻常，是一个绘有圆月和忍冬的陶瓷瓶。

礼成后，祁衍安随祁朔去了好几地的璟祥斋，这才发觉祁朔竟有不少秘密。每一处祁朔的住所，都放了一只风筝，自然是祁衍安画给祁朔的。祁朔腼腆地解释:“我怕想念夫君，每一个住处都须得放上一只才好。”当然，祁衍安也看到了祁朔“偷走”的那一张画。祁朔看到那张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祁衍安倒是觉得这画看上去太多瑕疵，江舟客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琢磨着给再为他夫人画上一幅才好。

正巧遇上十五圆月夜，祁衍安牵着祁朔去赏月。祁朔羞红了脸，却把祁衍安的手抓得牢牢的。走了一段路，就遇上了一条江，当地人叫西江。天上一轮圆月，水中又有一轮月。

晚风温柔，祁衍安回握祁朔的手，把他的手牢牢抓紧，看一眼水中月，看一眼身旁人，笑着道:“这不正是西江月。”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