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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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城西郊十里,避暑山庄,凉亭内。
雨师柔放下手中的茶盏,望着残,惆怅目光逐渐坚定,面看不出喜怒,轻声道:“芸妹,你看这夕多好啊。”朝夕相处多年,早已和雨师柔心意相通的侍女道:“小姐心中已有决断了吗?”雨师柔淡然一笑:“是啊,决定了,暮再美,也终有厌倦之,我不要再做那暮了。”侍女道:“奴婢势与小姐共存亡。”雨师柔摇摇头,起身轻抚侍女脸庞,柔声道:“不许胡说,什么生啊死啊的,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侍女忙道:“是,我会好好陪着小姐活下去的。”雨师柔道:“我有要事与父亲商议,你辛苦一趟吧芸妹,路上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了。”侍女施礼:“小姐放心。”说罢,侍女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一道身着夜行衣的俏丽身影骑乘快马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三更。
侍女带着一辆马车来到避暑山庄后门,将全身牢牢包裹在帽兜披风内的国丈搀扶下车,一路避开巡逻侍卫来到雨师柔卧室。
咚咚咚……
三声门响后,雨师柔将该人领进卧室,留侍女在外候着。
将门关好后,帽兜摘下,出一张肃穆威严的沧桑面庞。
雨师柔赶忙施礼:“深夜劳烦父亲大人前来,请恕女儿不孝。”老者正是当今皇帝苍云枢的岳父,当朝宰相,雨师柔的父亲雨师魁。
雨师魁并无不悦,反倒脸上挂了许久未曾见到女儿的欣喜,可见其对这个女儿是多么的宠。
雨师魁上前一步,扶起雨师柔,拉着雨师柔的手腕走到一旁的座位上,询问起来:“柔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叫为父隐匿行踪至此夜谈?”雨师柔叹息一声:“唉……父亲,苍云枢前几年外出打猎带回来的那个国师你可知晓其底细?”雨师魁面一沉,捋着胡须,沉片刻道:“国师兀嵘,为父曾经调查过此人,但除了知晓其曾在天山一带修习过萨巫术以外,便再查不到什么了,怎么?他难为你了?”说到这里,雨师魁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
雨师柔神情惆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自打兀嵘做了国师,云枢就变了,他变得暴躁、多疑,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但兀嵘说的每句话,他都奉若良策,昨我不小心发现了他寝里的一处密室,里面有一座神龛、一副画像和卷密录,神龛中供奉着一尊我不认识的神像,正当我准备查看密录的时候,云枢回来了,而那个时间,他应该正在朝堂的。”雨师魁看了看雨师柔,笃定道:“柔儿,为父你都信不过了吗?”雨师柔诧异:“父亲此言何意?”雨师魁道:“你是我的女儿,你什么子为父会不知道吗?你和他成婚多年,若发现,早就发现了,为何昨才发现?”雨师柔叹道:“是昨女儿收到一封密信,上面说事关皇朝兴衰,于是女儿就……”说着,将密信从怀中掏出,递与雨师魁查看。
拿过密信细看,雨师魁心中暗自琢磨一番,沉片刻道:“这个兀嵘其心可诛。”闻言,雨师柔心中咯噔一下,忙问:“父亲,你是说?”雨师魁将信放在桌子上,面看不出喜怒道:“不错,这封信便是出自他手。”雨师柔问道:“他此举何意?”雨师魁摇摇头:“为父也不知,此人极其神秘,仿佛一团让人看不清的雾。”随后看向雨师柔问:“柔儿,今夜你叫为父前来,恐怕不是为了谈论这些吧?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雨师柔正道:“父亲,我不愿再做供人观赏的夕,所以……还请父亲把雨杀楼的最高掌控权给我。”雨师魁面一变,忙问:“柔儿,你怎么知道雨杀楼是为父的?”雨师柔笑道:“嘻嘻…樵伯还好吗?”雨师魁一拍脑门:“唉…这个家伙。”此时,门外的马夫打了个嚏,了鼻子自语道:“谁在背后议论咱?”屋内,雨师魁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玄铁令,与雨师柔,嘱咐道:“柔儿,为父可就这么点家底。”最^^新^^地^^址:^^www.91ks.online雨师柔接过玄铁令,俏皮撒娇道:“父亲,就知道你对柔儿最好了。”雨师魁叹息一声:“唉……谁叫老夫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呢。”五更,天将破晓,同雨师柔密谈一宿,哈欠连天的雨师魁乘车而去。
路上,雨师魁靠在马车内假寐,朝车夫轻声:“阿樵,起风了。”被叫阿樵的马夫闻声慢悠悠道:“起风了好啊老爷,空气好。”雨师魁继续道:“我把雨杀楼给柔儿了。”马夫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嘿嘿…老爷,雨杀楼会在小姐的手里发扬光大的。”受到马夫的尴尬,雨师魁抬起左眼皮朝马夫的背影看了一眼,戏谑道:“喔?那你知不知道柔儿把你也要走了?”闻言,马夫手中缰绳一紧,瞪眼叫道:“老爷,不要啊,老奴这副老骨头可不抗小姐折腾啊,您把老奴给小姐,这不是眼睁睁看着老奴这副老骨头散架嘛!?”雨师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阿樵你从小看着柔儿长大,在她眼里你怕是比我这个父亲还要亲,怎么如此怕柔儿呢?”马夫耸拉着头,一脸苦笑:“老爷说笑了,老奴不胜惶恐,而且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未出嫁之前,老奴的胡子都差点被小姐给薅没了。”说到这里,马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脑海中回忆起雨师柔小时候拽着他的胡子秋千的事,神情虽充宠溺,但口中无意识的叹息却将他心中的无奈暴无遗。
有所察觉的雨师魁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呀!”随后睁开眼,语气沧桑问道:“阿樵,你跟我多少年了?”马夫答:“回老爷的话,老奴三岁被卖到相府与老爷伴读,至今还差三个月便四十五年整了。”雨师魁长吁一口气:“都已经这么久了,对老夫来说,你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说到这,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叹,雨师魁则继续道:“这四十五年,你我相伴,护我无数,帮我一手创立雨杀楼,助我在朝堂所向披靡,柔儿出世后,你又先后救柔儿数次,此等恩情,今生没有还完的,下世便让老夫为你做马夫来偿还。”士为知己者死,马夫听到这里,已是泪面,声音哽咽:“老爷……”雨师魁打断马夫继续道:“为了我的事业,你到现在也没娶个媳妇儿,添个一儿半女,若是不弃,让柔儿认你做了义父,不知阿樵你意下如何?”马夫忙道:“老爷!这……老奴身份卑微,乃是……”不待马夫说完,雨师魁双眼一瞪,佯怒道:“怎么?你是瞧不上老夫,还是瞧不上柔儿?”马夫叹息一声,斩钉截铁道:“老奴死而无憾!”闻言,雨师魁这才畅然大笑道:“这才是阿樵嘛!”马夫擦了擦泪痕,问道:“那小姐那边?”雨师魁笑道:“柔儿早就想认你做义父了!”闻言,马夫笑了,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如同一朵盛开的老菊,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雨师魁道:“明还要劳你去趟总部告知一下诸般事宜变动,接完就直接去柔儿那认女儿吧,想在那就在那,老夫的安危不用你挂念,最近出的年轻人不少,不想在那,就回来陪老夫下棋。”马夫心情大好,回道:“老爷,年轻人也是需要锻炼的嘛!”知晓其意,雨师魁大笑:“哈哈哈……你呀!”随后马夫挥舞马鞭在马股上,大喝一声:“驾!”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疾驰而去。
次下午,正所谓人逢喜事神,意气风发的马夫阿樵早早便起来去雨杀楼总部告知了首领变更的事情,而后马不停蹄的朝雨师柔所在避暑山庄疾驰而来。
侍女将马夫进内院,雨师柔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阿樵前来,连忙将其扶至正座,而后端过早已准备好的茶水,走到阿樵身前,施礼奉茶道:“柔儿拜见义父,义父请喝茶!”本就看着雨师柔长大,此刻雨师柔的一声义父直接将二人的情升华,没有过多的言语,阿樵接过茶盏,浅尝一口,扶起雨师柔,眉开眼笑道:“柔儿,今天是我活了四十多年最高兴的一天。”雨师柔俏皮道:“那义父还会有更多高兴的子呢。”阿樵颔首:“嗯,义父还会有更多高兴的子!”许久不见的二人寒暄一阵后,阿樵正问道:“柔儿,不要怪义父多嘴,起风必下雨,你真的准备好接一切失败的后果了吗!?”闻言,雨师柔屏退两侧侍候的侍女,待门关严后,雨师柔神凝重道:“说实话义父,我准备好了,也没有准备好。”阿樵不解:“此话怎讲?”雨师柔神忧虑道:“据前夜我和父亲分析,若是找到一人,此事必成,若是找不到,柔儿恐怕要被幽在此一辈子了!”身为一手创立雨杀楼这种炎擎大陆第一刺客集团的首领,阿樵很清楚雨师柔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当即便问:“此人是谁?身在何处?”雨师柔摇摇头:“柔儿也不知。”说着,雨师柔将前夜与雨师魁谈论的大小事宜对阿樵说了一遍。
阿樵眉头紧皱,沉片刻道:“当你看到的画像是皇朝的十二祖,这么说老爷的推断倒是不无道理,有十二便可能会有十三。”雨师柔点头:“是的义父,而且父亲告诉柔儿,皇朝出过十二位老祖,且样貌一致,而且都不是出自皇家,若非柔儿是女身,父亲早就去寻人了。”说着,雨师柔从袖中拿出了一副画像,递给了阿樵。
看着眼前的画像,听到如此惊天秘闻的阿樵呆如木,雨师柔并没有打断他,因为昨晚听到雨师魁讲述这一秘密时,雨师柔的表情也没比阿樵强多少。
片刻后,阿樵才回过神来,追问:“既然有如此准确的消息,柔儿刚才又为何?”雨师柔解释道:“因为父亲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间出现,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柔儿才说准备好了,也没准备好。”阿樵将画像叠好,收入怀中,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便让义父帮柔儿找出这个有一半概率存在的人吧。”见阿樵要走,雨师柔连忙起身拉住阿樵道:“义父,给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阿樵摇了摇头:“才刚认了柔儿做闺女,俺老樵也舍不得,无奈滋事体大,容不得一点马虎。”雨师柔见拗不过阿樵,施礼送别阿樵:“既是如此,柔儿不再强求,只是义父行事要万分小心才是。”话毕,股还没坐热的阿樵离庄而去。
当夜,雨杀楼遍布炎擎大陆,由三万杀手所织成一张大网如一台高度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三后,被几摞如小型城墙般的文件围起来的阿樵看着手中的一封密信大笑起来,将密信揣入怀内,快速出门而去,行动完全不像一个三天三夜未眠的四十多岁中年人。
阿樵出门之时,城北相府。
一只信鸽落在独自对弈的雨师魁身边,将信鸽脚上的密信拆下阅读后,雨师魁落下最后一子:“绝杀!”旋即起身离去。
当傍晚,城南国师府。
后院主卧门口,一位身着黑锦袍的密探悄无声息而至。
“啊…啊……国师大人!用力……啊嗯……”对于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密探早已见怪不怪。
咚咚咚……
叩门三下,十个呼后。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