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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

同行人的脸都是敌意与征服的混合，带着兴奋，其中有一人豪情说:“总有一天，我要把天上聚落从云端扯下来。不就是螳螂么有啥神秘的，连龙族现在都臣服在我们脚底了。”

“就是啊。”又有一人接话，“谁要是第一个能让它们坠落，肯定能历史留名。诶，沈朝幕你干嘛老是盯着云看？”伙伴笑说:“大天才肯定要准备发威啦。”

“得，沈天才出手那也没我们啥事了。”一群人开始笑闹，骨子里那种追猎的望燃烧，天空也会成为他们的战场。然而后来龙类消失得分外彻底，他们各奔东西，有些继续追猎有些当了雇佣兵，有些成了学者有些开始经商，都是极有天赋的人，在各行各业混得风生水起，没人再提起这话题。

年少的沈朝幕却还是望向那片积雨云。

它比普通的积雨云要庞大得多。金光勾勒出层叠的边缘，像是山岳又更像是城堡。

漫游天际，苍穹无垠。

他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还未凝结，衣衫上是几来洗不去的血和尘。荒原的战斗是艰苦的，与夜行鬼、食腐狮鹫的战斗分外惊险，异兽与人类的争斗从未停歇。

风来了，鼓起衣衫，他说——“真好看。”沈朝幕说，“当时我想，那朵云真好看。”不仅这积雨云，他见过许多值得惊叹的事物，比如这群枭歌，比如鲛人垂泪，比如龙类亮闪的鳞。

龙拾雨愣了愣，然后笑说:“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他的尾巴开始疯狂摩擦沈朝幕的手腕示好，“不过我很喜这样的你。”沈朝幕他脑袋。

螳螂们的云雾迅速飘过高耸的山巅，穿越不化的、多年未有人到访的冰雪，一座冻结的城堡出现在眼前。

那城堡恢弘，半身深深嵌入了冰川之中。在它周围五六个灰瞭望塔坍塌了一半，断墙边缘垂下尖锐的冰锥，同样被风霜死死覆盖。

龙拾雨问:“这里是哪里？”

“是北恩王朝的另一座城堡。以前他们神力分外强大的王族出生于海洋中，每到月，星辰涌动，也有了逆而上的能力。”沈朝幕回答，“永夜之地是独属于他们的领地。”螳螂们降落在城堡的南面。

那里厚实的冰层相对来说少一些，一条暗道被锋利的镰刀劈开，直直通往城堡深处。

螳螂说:“她曾经来过这里，现在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不会把聚落置于危险之中，你们自己进去吧。”他震动翅膀，看向龙拾雨，身上那腐朽的伤口依旧狰狞，“龙类，记得把‘那个人’带来。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云雾再次升腾起来，螳螂们走了。

龙拾雨往暗道中走，沈朝幕就在他身边，忽然开口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龙拾雨说，“我就随口瞎编的，没想到他们真信了。”

“……腐朽的神力我只知道一个人有。所以说这是非常罕见的类型，如果联盟的合法居民中有，肯定会被记录在案。”

“啊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听说过沈翟吗？他就是已知拥有这神力的唯一一人。”龙拾雨一脸真诚:“不知道，我没听说过哦，从来没有。”沈朝幕:“……”龙拾雨并不适合撒谎，银的尾巴尖都因为略微心虚而蜷了起来。

沈朝幕又问:“连天上聚落也拿你没办法么？”即便龙拾雨再怎么突然出现，即便大批螳螂都在地表捕猎，天上聚落最基本的战斗力还是有的，不然不足以令空中的许多异兽恐惧。

龙拾雨边走边说:“因为我吃得很快呀。”沈朝幕:“……”这个肯定是真的，他都不带半点怀疑的。

但这最少最少，已经是三代龙往上的实力了。

没得洗。

真的没得洗了。

暗道中漆黑，沈朝幕开始摇龙拾雨的龙角:“你为什么没有神力？为什么没有？”

“啊啊别摇我我怎么知道啊”沈朝幕仔仔细细看着他:“所有人都有神力。龙拾雨你告诉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对于他是一个很单纯、毫无恶意的问句。

龙拾雨生气了:“你还骂我”他猛地甩头，不让沈朝幕碰他的漂亮龙角了。

沈朝幕:“……”于是情况就变成了龙拾雨闷头走在前边，沈朝幕隔了半步跟在后头。

这里的气温非常低，全靠悬停在空中的油灯光芒才明亮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堵厚实的冰墙。金光絮化作利刃模样，有力地刺穿了它。

冰渣四处飞溅，再迈步过那道门扉，眼前的景象已经全然不同。

依旧是层层的寒冰，但这次覆盖的是华丽的长廊。

红天鹅绒地毯、贝壳灯、带着细刻花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一切都是典雅的王朝风范。

旧时这城堡淹没在海中时，王族游过长廊，窗帘如柔软的丝绸绕他们周身，沿路贝壳灯有着奇异而明亮的光辉，落地窗外就是游过的巨大鲸类。

梦幻而华丽的水下王朝，星辰下就是沉默的巨桥。

但海平面下降之后，这里就被冰霜彻彻底底封印了。

城堡分外偏僻，雇佣兵没有飞行器，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攀登有狮鹫的雪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