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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得像头牛不愿意做这种事,李延比他更能放下身段。如今李家的名声比十几年前要好多了,如非必要,暮晓并不想要和他们硬碰硬。
演出已经彩排过无数遍,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已经锻炼成了条件反的身体记忆,一到台上就能行云水地重复出来,连同场下模糊的脸和掌声一样织着复杂地印进脑海里。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下台补妆并更换最后一幕的装扮,此时团长突然万分着急地过来对他说:“李延来了!”暮晓一怔:“什么时候?”团长说:“他在观众席里!”甚至还告诉他李延在哪排哪座。
暮晓心里一个咯噔:李延为什么会跑来当观众?他不太可能单纯来欣赏表演,一定是来找自己的。可是他有什么理由用这样的方式来找自己呢?他觉得上次打完架之后两人应该再也不会见面才是啊。难道他还是不服输,想找自己麻烦?
那天打完架,暮晓检讨了自己,觉得自己当时确实是冲动了点。他在道义上没有错,但是他不应该那么动气,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屈服不是软弱而是智慧。
团长很紧张,不停地叮嘱他,说既然人家来捧场,等会儿下台后他最好立即换好衣服过去好好地招呼人。
暮晓明白他的意思。这部剧养着台前幕后一整班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一幕,暮晓上台了。他偶尔觉到某个位置传来的视线,加上舞台上由于灯光极亮,所以非常灼热,他渐渐额头都出了些汗。
但来不及多想,谢幕后只能匆匆卸妆,有人已经奉旨去拖住李延,接下来就要由他亲自去陪笑道歉。
第63章李延此前从未像今晚这样,因为一个演员而来看一场表演。
这是一部充了焦灼、秘密、谋杀元素和怨恨的情悲剧。主角亲眼目睹了人的死亡,在这样悲催覆灭的现实面前他勉强维持着生活的错觉,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逐步发现他的人从未过他。舞台故事很简单,场景不断从暗幽静的小巷切换至主角和人相遇的庭院,以及颓丧空的住处,令观众能够目睹主角如何陷入心碎的历程,受到他的痛苦和不甘。
李延承认暮晓演得还可以。但是他始终觉得舞台剧这种东西只是死而不僵的过时表演形式,效率极低、变数极多、品控极差,不像电影电视可以用一个完美的拷贝版本走天下。演得再好,也只能短暂地给人带来某种触动,过了今夜,那种情绪夹裹着各种杂无用的记忆一起被绞进中枢神经系统用以清除缓存的裁纸机里,很快就会被人所遗忘。
李延用他那与漫无缘的大脑来思考,认为这一切只是在费力气,费时间,费青。
表演结束之后,立刻有人认出他、并热络讨好地将他至贵宾室。剧团的团长与他寒暄了一阵之后,暮晓来了。
形匆匆。他卸过妆了又换了常的衣服,和刚才戏中那个处于崩溃边缘、摇摇坠的主角判若两人。他一进门就戴上了面具般公式化的笑容,大概由于这神情和上次见面吵架打架的时候相差太远,笑容太不真诚,让李延产生了一种不适的觉,觉得自己好像良为娼似的。
团长适时退了出去,留他们两人独处。暮晓用那种虚假的表情和他客套了一番,才问他今晚到来有何贵干。
李延是要来问他当年有没有察觉到犯罪痕迹的。但兹事体大,又忌惮隔墙有耳,所以他简短地说:“有话想问你。这里不方便,到车上谈。”暮晓也没问是什么事,很配合地跟着他到了停车场,上了车。
大概是因为全程两人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凝滞。于是一在副驾驶座坐稳,暮晓便很上道地主动打开话匣子道:“李总,怎么样,今晚演出还可以吗?”李延不喜他喊的那声李总,觉得听着极其别扭,于是顿了顿,违心地评论道:“……疯疯癫癫,不知所谓。”听了这个回答,暮晓的笑容迅速消褪了下去。他别开脸,把目光投向窗外——尽管外头的停车场空的,大部分车都已经开走了。
李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瞥了他一眼,因为光线很暗看不真切,只留意到他侧脸微微上扬的眼睫,末端处颜较浅,渲染出了些栗子、茸茸的效果。alpha显然不应该有过多外貌上的修饰;但他的睫似乎不是后天加工的。
暮晓如同掉线般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很随意地说:“……今晚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来捧场?”他很快重新扬起笑容,之后更是语调暧昧地说,“……想我了?”李延皱起眉头看着他。
暮晓毫不掩饰地直勾勾望着他,莫名让人想到挑逗这个词。他望了好一阵才轻轻地开口:“……你的取向真的只有omega女吗……?
…
…我觉得你对男人也是有觉的。”李延说:“……怎么,你想让我试试?”暮晓笑了起来。他不经意地拨了拨头发,然后那只手便自然不着痕迹地移动向前,直至触摸到了李延的肩膀。之后他的指尖一路缓缓地向下游走,沉到口的位置还要继续柔情地往低处去:“……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李延问:“为什么不现在?”暮晓听了笑容更深,当即便凑上前,作出浓情意要亲吻的动作,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