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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皇帝不会都是你这样的怂包吧?”贺兰钧自从知道他关过自己挚,便一直对他多有不,他咂咂嘴,嘲道,“我看你配不上我家侄儿。”季麓生绷紧了下颌,冷哼了一声,继而双手举起酒碗向辛意远躬身,“从前是学生无知,将师父错认成言儿了,请师父不计前嫌,也许学生改口随言儿叫您声叔父。”辛意远抿起笑了笑,“无妨。你们能有今实属不易,我必然不会再刁难你们。只是有一样,你后不可负言儿,否则……”辛意远笑着看他,旁边坐着的贺兰钧也直了身,虽不看他,但意图明显。
季麓生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干了那碗酒,将碗抛向空中,接着随手把手边的银叉掷向酒碗,将碗从中间破开并钉到了支撑王帐的柱子上,碗在空中碎成了几瓣,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帐中立刻起一片喝彩声。贺兰钧也挑了下眉。
“我若有负言儿,便如此碗。”此举既是承诺亦是彰显武力,季麓生深知,若要真正成为草原人的朋友,光靠关系是不行的,需得叫这些直来直往的汉子们服气。
贺兰钧道:“既然你已退位,并且假辞人世,那就不再是我们草原的敌人,你既是苏都的侣,那就是一家人。你们可在草原长住,若要离开也行,草原永远你们。”季麓生于辛慎言相视一笑,宴上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月上中天,酒宴也几近结尾,原本按照草原上的习俗,远客来了是得痛饮达旦的,但季麓生还是坚持要让辛慎言好好休息,是以便作罢了。
他们出帐,仍是由琪琪格儿领着他们回去,她还想同辛慎言再说些话的,但看着旁边季麓生不善的眼神还是没开口。
只见她嘟囔了句克烈话,转身走了。
季麓生转身便往帐内去,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帝师大人生得一副好相貌,真是在哪里都不乏追求者。”辛慎言欣赏着灯下美人撒气图,心中既害羞又有些好笑。
“你胡说什么呢,我何时……”话未说完,帐外便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
“辛大人,可否一叙?”辛慎言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头去看季麓生,那人脸果然又黑了几分,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写着“委屈”和“果然如此”。
辛慎言讪笑,还未回答,季麓生便对着帐外喊了起来。
“天寒地冻的,还请进来说话!”拿的是一副“我倒要瞧瞧是哪个小妖”的咬牙切齿的表情。
帐帘掀起,进来的果然是江愿。
*第24章结发毡帐外,江愿似乎不意外季麓生那明显的敌意,他笑眯眯地倚着帐门,向辛慎言吹了个口哨。
“那哥哥就打扰啦。”辛慎言腹疑惑,但还是微笑着将他进帐内,回头便瞥见季麓生堪称恶狠狠的眼神,心内直犯嘀咕。
季麓生冷哼一声,心里骂道你是哪个的哥哥?区区一个被发配边疆的守门侍卫,也敢和帝师大人称兄道弟……总之就是前仇旧恨算在一处,格外看江愿不顺眼罢了。
“闲话少说,刚才人多多有不便,就是想问问你近如何,怎么又和那人搅在了一处?”江愿抬了抬下巴,意指季麓生。
“放肆!”季麓生已经有很多年未被人如此无礼过了,他沉下了脸。
江愿挑衅道:“放什么肆,怎么,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好了好了……”辛慎言实在是头大,他隔开二人,缓声说:“多谢江大哥关心,我一切都好,只是车马劳顿,今实在累了,有话我们改再说。”季麓生立刻附和:“对,赶紧走。”江愿白了他一眼,又对辛慎言柔声道了别,叮嘱他要早睡。
季麓生一手牢牢搂着辛慎言肩膀,一面冷视着江愿,直到他的脸消失在帐门外。
“……好了,早些休息吧。”辛慎言无奈道。
季麓生却是十分不悦了,含酸拈醋地说:“你又是何时与他这么相了?大晚上还来找你……”辛慎言莞尔,笑出了声,只觉得他现在这样万分之幼稚。
“今年开后是江大哥送我入关的,他武艺高强又知关外地形,我们二人才顺利进入大夏境内。”
“只是护送?”季麓生狐疑。
辛慎言拍了他一下,把他往榻上推,“不然呢?睡觉睡觉!不许再闹了。”季麓生哼唧一声扑倒了他,熊抱住他躺在榻上。
“起来……我去把灯灭了……”二人又纠了一番,直到打闹得累了,才紧紧贴着睡下。
夜里,帐内一片黑暗,只有外间为防起夜彻夜燃着的一盏豆灯昏昏亮着,季麓生轻轻摸着辛慎言的脸,听着他绵长的呼,借着那一点点光一下一下地贴着他的眉眼亲吻。
权势,钱财,如今他是真正什么都没有了,天地之间,只有辛慎言是他的维系,其他一概都不能与他相比。
回想少年时,他迫切地想爬上尸骨堆就的高位,为自己和母后讨一个公道,并且烈地报复那些人,所以他彻彻底底地将自己抛在了脑后。未登基时人前做戏,人后杀人,原先的庆王后来的太子都为择了一位有魄力有手段的明主而得意不已,可登基后他便不屑于再在那帮蠢笨的人面前矫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