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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还好，并不是换眼球，就是个小手术，还成的。

程彻原来近视六百多度，换完玻璃体后直接只剩一百多度散光，有时候戴眼镜和不戴眼镜都觉没差，世界第一次这么清晰。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不能总盯着电脑屏幕看，眼睛会疼。

他一开始也并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去年，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疼起来都钻脑子。有一天上着班直接疼到昏倒，才不得不被迫面临转行。

二十八岁才转行，眼睛不好，还除了编程啥玩意儿也不会。

房子是租的，也没太多积蓄，这让程彻有点茫然。

但他并没有很惊慌。

因为习惯了。

某种程度上，被叫做“命运”的东西□□，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从小到大，程彻从来不是个运气很好的人。

家境贫寒、母亲出走、父亲入狱，家里还有个无底赌徒弟弟，在这样丧气的生活环境下，还无法控制地喜上了一个云端上的人，而这些，甚至都还不是悲剧的全部。

从小到大，他光是被车就撞过三次，icu不同原因进过四五回。

更不要说电线失火把全部家当烧光，高考当天发烧四十度以至于没能正常发挥，就连拿胡萝卜喂朋友家的兔子都能刚好在他喂的时候被噎死。

总之，不是一般人的倒霉程度。

所以，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考上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后干着一份平庸的工作，像这样的事情稀松平常，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

但对程彻来说，不一样。

他所拥有的一切尽管平庸甚至惨淡，尽管旁人看来挣扎可笑，也都是他是非常努力、非常拼命，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和力，才辛苦得来的。

他是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才做到了像这样很普通地、有着少许尊严并自食其力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本来以为，他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

没想到等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在和暗恋多年的男神在一起生活着。

赵清嶺有时候会在上抱着他腻味，对他蹭来蹭去，撒娇一样地说彻彻你真好，你真好，愿意等我那么多年。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程彻都无端羞愧。

虽然这十几年，他除了赵清嶺之外确实不曾过任何人，但他其实……并没有“等”过赵清嶺。

因为，他怎么敢。

他又哪有资格去“等”他。

再也没有喜过任何人，只是因为自从赵清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再像那样温柔地跟他说话、帮助他、抱抱他、对他展笑容。

而他，也已经被生活折磨得习惯了失望，对将来、对幸福，都不敢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但也许……这个宇宙里，是真的存在什么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守恒的定律吧。

像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一堆伤心事、丧气事。

那些被黑噬的幸运，或许其实都被节省下来。

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