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弦《弦的第四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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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还是叫我空弦吧。」

「在修道院这种地方，总归正式点比较好。」

「诶，我还是罗德岛的一员啊，当然要用我们之间的代号啦。」

「可是你知道么，席德佳……算了，待会再说。」我几度哽咽，钟声再度敲响，我更要说不出来那种话来……只是想着往麦地里走，越快越好。

突然到酒桶坠石般的沉重，是她的身躯稍稍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红懵懵的，越发凌的脚步也像是喝醉了酒，「抱歉，我们走吧……」看着地面，那双长靴像是活蹦跳的小白兔，在我视线里来回窜过，酝酿已久的想法再度于脑中浮现。这是双很的靴子，少女的心打理让它一直保持着光鲜亮丽的本，而这次的返乡之旅又为它蒙上层并不觉得讨厌的风尘，鞋面的白倒映着光，穿在修道的少女身上显出一种别处难寻的圣洁。

「明明是双长靴，圆圆的跟小皮鞋一样，真想去……溜~」我咂咂嘴，在梦中吃了一顿美餐，低着的头大抵是有好长时间没抬起来，「嘶……脚踝下方还有两个透气孔，小空弦应该很热吧……」

「诶诶？博士你还好吧？要不我们现在这里歇息下？」当声音从酒桶的另一面传来时，我才发觉是自己过于沉醉幻想，肩部一震，双手一颤，差点让酒桶掉下。怕不是因这从木桶香中逸出的酒气，也让我越来越到面部发热，红懵懵的。

「不用不用……」还是赶路要紧。

回到那片麦地，将酒桶放到一块茂密麦穗中颇为空旷的地方，打开。

「呃……那个，很谢你这次能陪我来拉特兰……博士，谢谢你。」

「也要谢谢你的到来，才让我知道罗德岛外边还有这么好的风景。嘿嘿……

我在文字里看到的拉特兰可比这没劲多啦！来，干杯！」

「干杯！」木质酒杯相互碰撞，敦实的声音与天外的钟声汇，两股黄清澈泛着白沫，在空中一跃似比作心的形状，「啪嗒」一声落下，换彼此所在的位置。然后是「吨吨吨」的声音绵延一阵，最终以一声畅快淋漓的「哈~」放下杯子，品咂滞留在空腔里的清。

天边的火烧云如缎带般缭绕着下沉的红，彼端的玉弓伴着几颗稀星悄悄爬到天穹。望着沉，她与我都沉默着，觉得有些寂寞了，便心有灵犀似的同时侧过头来，我很想说点什么，那想法已我脑海中抑许久，可开口之后却还是被第二个字住了喉咙。

「我……」少女听到这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向前一跃拽住我的手臂，异的瞳孔里闪着同样的光辉。

「可是你知道么，席德佳……」少女突然一怔，整个人冰住了般，然后接了杯酒灌入自已胃囊，好像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就连前的两只白兔也随之摇晃，迸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如同战场上的嘶吼，然后瞬间变得柔绵:「只要博士还愿意的话，我想跟罗德岛签定长期契约。不管是为了修道院，还是我自已，我都想让这份工作持续下去。」她的双眸中明晃晃的泪花，唔，那是恳求的样子。

我长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耳朵竖在我的左旁静静地听着。小空弦蜷曲着双腿，长靴脚踝处被挤出了好多褶皱，我无意间触碰到她那圆圆可的白靴面，竟能受到一股浓浓的暖意，那明显不是来自光的照。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留遗憾，免得造成什么不可预期的后果。席德佳，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心声到吐一半的就已让我释然许多，那无意的举动也变成了有意。越发灵活的手指如同小偷，悄咪咪地拉扯着少女紧绷的鞋带，一步步向上攀登。

「啊……？！」少女微微张开了嘴巴，好像明白了什么，倒不是因为到自已小腿上的瘙，「是…刚才博士要说的那件事吗？我们的关系……，唔……谢谢博士能陪我过来，空弦…不，席德佳知道了。」不，我的小空弦，你完全不明白……

「席德佳，你来罗德岛，真的就只是要成为一名干员吗？像所有的普普通通的职员一样，领工资，吃盒饭，睡在冰冰冷冷的宿舍里……」

「您……您的意思是……？」您……？回想起来，她也只有在办公室里与我初遇时才用了这个称谓吧，嗯……第二天我们就成了别家企业嗤之以鼻的「公司管理混」，「领导和下属打成一片」的样子。

唉，小空弦，你怎么还不清楚？

「我们当然要合作下去。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么？」从她握着我手臂的姿势换做了我揽着她，我想更直接些，不再这样隔靴搔。

「嗯，好！

…

…空弦想要评选优秀干员，给修道院带回更多的资金！」

「像空弦这么努力的干员，评个奖不是指可待嘛，——就没有更远的想法吗？」

「唔……最最最希望的还是~博士能把啤酒的配方带回去，我们以后都可以像今天一样——」

「没问题。来——干杯！」木酒杯碰撞也能发出清脆的响声，旷远的钟鸣也愈发的盘旋。暮霭沉沉，乌轮下的两个酒杯在装与空之间来回翻转，酒酣之后，身体躺下在等待收割的麦穗上，观览一切景都在天旋地转，只有傍边凑过来的红扑扑的小脸，还是隽永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