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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然而我资质堪忧，若不抓紧修行，恐怕一生糊里糊涂草草结束，着实太可惜。”

“小滑头。”染红轻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人，等你长大了，肯定比楼主更会招惹桃花。”苏沙仿佛没听到她有意无意贬损自己的话，只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哦，这可惜了。”话刚说完苏沙已然没了神，他又重新瘫回躺椅上，齐佑天明白这已然是送客的意思。

等两个小辈走了以后，苏沙还在兀自嘟囔:“可惜了，那么一个皮相殊丽兼之风骨特秀的小孩，偏偏成了你的徒弟。”

“这几百年来我走遍天下，见得美人不少，比得上白羽的却没一个，至多有他三分容。你徒弟长大以后么，可以算有他七分容貌。”听到白羽两个字被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晏歌半合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正对上苏沙清明冷静的目光。他扬眉一笑，眼角那颗朱砂痣仿佛活了一般，“我就知道你没放下，否则你不会因我一句话了心。”晏歌不置可否，他只问:“我收徒弟你特意前来，此等情谊天动地，不如我给你泡壶茶喝？”

“可。”苏沙答，“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我有点怀念。”眼见晏歌挑茶拨茶，动作一丝不苟，苏沙忍不住使坏拨他，“除了一张脸，虔子文哪里值得你收他做徒弟？莫非你想等他长大以后，顺势收了他当道侣？”不等晏歌回答，苏沙已经自顾自慨道:“啧啧，这可是件稀奇事。以往八风不从不动情的晏歌仙君，竟然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

“我瞧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些，也是风骨天成。他比白羽好在哪儿，大概就是身段低也能弯，白羽好看归好看，就是太傲气了。我不过说句话，他就拿剑戳我，一点都不留情。”苏沙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似在怀念那段被美人拿剑追杀的子。可不管他说什么胡话，晏歌都不理他。

其实也不用晏歌搭理，苏沙话唠起来，自己就能玩得开心，“仔细一想，你还真是一片苦心啊。你怕他炉鼎身份被人轻，所以先收他为徒。嗯，难得晏歌仙君如此情深义重。只是可惜你那大徒弟了，我看他紧张自己的小师弟。”

“因为一个小辈，往师徒反目成仇，虔子文怕是成了活生生的妖孽在世，没准以后名声比白羽更坏。”

“你说什么胡话，怕不是脑子坏了。”晏歌终于肯搭理人了，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一时心血来收他当徒弟，也没什么目的，顺意而为罢了。”苏沙从侍女手里拽了块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茶具，闻言嗤笑了，“你这话糊别人行，可糊不了我。你的大徒弟不是一般人，小徒弟又岂能普通？”晏歌终于泡完了茶，亲自盛了一盏递到苏沙面前，“他有时的模样很像白羽，仅此而已。”嗤，这人就是心机深算计，明知瞒不过还要扯个理由糊他，也是自欺欺人吧。

苏沙没说话，他举起手中的白瓷茶盏仔细端详。

琥珀茶水晃倒映，热气凝结成水雾，时而是碧海涛清透漾，时而是寂寂竹林清幽雅静。固然也是茶叶本身好的缘故，更因为泡茶者本身技艺湛，方能呈现如此异象。

苏沙欣赏够了，他刚让茶水润了润嘴，就差点了出来。

那是什么滋味啊，酸苦辣咸一应俱全，像把各种调料搅匀了扔进一盏醋里，本不是人能喝的！

唯独晏歌喝完了一盏茶，还有心情称赞道:“你带来的云雾茶不错，滋味上佳香气浓郁。”

“你喜就全送你了。”苏沙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瞪着眼睛问，“你就拿这种东西招待我，对得起你我百年情么？”

“有何不可？”晏歌放下了茶杯，浓长睫羽覆住了他的眼睛，“这几百年来，我每给自己泡一盏茶，都是此种滋味。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苏沙不眯细了眼睛。多久以来，莫不是自白羽逝世以来？

茶艺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境如何，脾气暴躁者泡出的茶多浮躁少甘甜，心境平和者泡出的茶悠长绵远有余味。

晏歌泡茶的手艺绝佳，但他有波澜从未平息，这份苦楚也就从茶中体现出来。

苏沙半晌没说话，末了才道:“你那小徒弟心思缜密想得多，偏偏又修为太低。等他进了太衍门祖师殿，你说他会不会心魔身滋生祸患？”所以说，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师门呢？苏沙光是想想都不理解。

第15章太衍门的修士，费劲巴力成了真传弟子之后，不仅没什么优待，反而要去祖师殿呆足三天三夜，在诸多幻境里趟过一遭。

能勘破者心境提升修为增长，稍脆弱些的难免心魔滋生，见到的诸多幻象也会变着法折磨他。

若是更可怜些的小辈，被魔念占据上风，就走火入魔灵气逆行。虽说不致命，也影响修行，少说也得花好几个月滋养神魂。

难怪太衍门能威风这么多年，光是真传弟子的这份苦楚，就不是普通修士受得住的。

面对苏沙的谴责，晏歌只淡淡地说:“天底下资质好的人并不少，上上品仙十年之中总会有几人。而成就大能之人，几百年也不见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