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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中，久久回不过神。

沈景之偏头，叹息不止:“我想我有点明白了，苍无君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告诉念止。”司悟也正好想到这里，深以为然地朝他点点头。

“我们来晚了？”叶彰抬手挡在额前，防止血滴打在脸上。

司悟遥遥往镇魂印的方向看了一眼，迈步走过去:“有人比我们早。”沈景之和叶彰紧随其后。

魂狂躁，愤怒的吼叫振聋发聩，幽蓝的封印受力震颤，锈绿的红缨悬在半空，摇摇坠。

红缨下，一人长身而立，双手结印，眉心与红缨尖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红丝线连接，仔细一看那本不是丝线，而是一股血。

三人走到近前，才看清那人的正脸。

沈景之此刻的心情用大吃一惊来形容都算轻的，他愣愣地看着对方:“于越？”叶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低喊一声:“小越。”这一声声音极小，没逃过司悟和沈景之的耳朵。司悟并未多说，手指点在眉心上，也引出一条金黄的血线注入阵眼。

“小师叔认识他？”沈景之掩着嘴说话，提防血水淌进嘴里。

叶彰注视着空中破损不堪的红缨，眼里的哀痛一闪即逝:“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个考古的朋友，就是他。”

“他为什么也能取眉间血？”小师叔有十灵骨，也很难做到自取眉间血。

“他是神，当然可以。”神？

所以他这是，和神同吃同住了三个月？

和小师叔认识。

对北陈朝历史了若指掌。

只怕不是他学识有多渊博，博览史书，而是切切实实经历过那一段光。

沈景之又问:“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叶彰嘴角浮现一点笑意:“不用拐弯抹角的打听，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他本是淳于家的家生子，从小跟凡黎秀黎一起习武，后来随秀黎上战场，是她最得力的副将。”北陈旧人。

淳于秀黎的副将。

或许于越知道一些当年的旧事。

沈景之脑子一转，觉得不太对:“秀黎的副将，慑东军最后一战，他不在吗？”如果他在场，现在应该在镇魂印底下，而不是站在这里取眉间血镇魂怨气。

“秀黎出嫁后，慑东军到我二哥手里，于越愤而出走，随长胜老将军驻守北部。”叶彰力不从心地勾着嘴角，“幸好他投到长胜将军麾下，慑东军中，最后活下来的怕只有他了，如果秀黎出嫁后没有回来，或许也能……”后面的话他没说，谁都明白现在再说“如果”改变不了什么，徒增伤罢了。

沈景之也暗自想了无数个如果，如果安成帝对淳于家多一点信任，如果淳于家早点看出皇帝的心思，如果秀黎没有回归战场，如果她死后坠入轮回道忘却前尘，任何一点成真，都不会导致今天这个难解的局面。

“太多了。”叶彰皱眉道。

沈景之不解:“什么太多了。”

“眉间血。”沈景之这才注意到司悟和于越脸苍白，寡淡。只是天的血雨不见半点减小的态势，魂撞击封印的动静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烈。

“司悟。”沈景之小心避开地上散落的尸骨，走到司悟旁边，“别逞强啊，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叶彰也搭腔:“我的眉间血应该能起点作用，取我的吧。”于越这才偏头看向这三个不速之客，好笑道:“退开些，别添。”

“那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吧？”沈景之灵光一闪，从衣领里拉出鹊哨，“我去苍无界搬救兵，司悟，你娘怎么也算千年妖兽，应该能帮上忙吧？”

“娘亲贪图享乐，怠慢修炼，修为还不及我，来与不来都一样。”

“那找苍无君，印是他下的，出了这么大子他总不能不管吧？”

“封印大动，师父肯定有所察觉，他若愿意出手不会拖到现在。”沈景之讪讪地松开鹊哨:“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静观其变。”于越说。

沈景之不敢苟同，看着他俩开始打颤的双腿:“不如我还是去一趟，万一他就答应帮忙了呢？”

“小景。”

“啊？”沈景之下意识去看叶彰，叶彰却看着司悟，他后知后觉刚才是司悟在叫他。他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从来都是用“你”代称，冷不防这么叫一声，他竟然没反应过来。

“需要我帮忙？”司悟抿忍下身上的不适，良久才低声音代他:“我现在灵力损耗太快，那人就在附近，不知道他为何不出手，你和叶彰站过来，拉住我和于越，他一旦有动作你就吹响鹊哨，带我们进入苍无界。”在附近？！

沈景之和叶彰下意识环顾四周。沈景之没有察觉是因为他没有灵骨，叶彰惊讶于自己竟然也没有应到。

“别看了，快照我说的做。”司悟低喝。

沈景之连忙将鹊哨拿出来叼在嘴里，拉着叶彰走到司悟和于越中间。他们双手都在结印，沈景之和叶彰便拉住他们的衣摆，四个人围站成一个半圆，能听见彼此的呼声。

“警惕左前方。”于越说，声音几乎发不出来，含在喉咙里有些含糊。

沈景之和叶彰神高度集中，听得清清楚楚，没人发问。视线落在左前方，那边黑的，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