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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扔什么进来了？”

“明灵石。”

“有什么作用？”

“聚气养神。”

“就这样？”

“就这样。”

“效果一般嘛。”沈景之不以为然，“你们第四界的东西？”

“那你在栖龙山石所沐的暖泉中便有此物。”司悟指尖抚过石桌表面，微微侧首，视线在雕花木柱上停留片刻，“你师爷，什么来头？”

“师爷？你打听他干嘛？”

“你说便是。”沈景之翻身跪坐，膝行到靠亭岸边，双臂叠搭在岸上:“凭什么你问我就得答？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什么坏心？先打听小师叔，现在又打听师爷，我全透给你，回头你想对我们不利，我们岂不是很被动？”司悟手指一顿，停在弯曲的石纹上:“你不信我？”沈景之但笑不语。

“为何不信？”司悟问。

“你给我个信你的理由。”司悟捏指成拳，脸微愠:“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要何理由？”

“话不能这么说。”沈景之单手撑着下巴，“就拿你们妖怪来说，见过几面，同住几天，你就能全心信任对方？”

“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司悟不回答，他就自己猜:“和我手上的鳞纹有关？”司悟沉默半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沈景之不躲不避，坦然望进那双漂亮的金眸:“你看你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却不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不想知道还一直追着你问？”司悟忽然站起来，转身往亭外走。

“诶你去哪儿？”沈景之伸长脖子喊他，司悟却是头也不回，径直从后门进屋。

“每次都这样，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他嘟囔着，到底没追上去，在温泉里泡足一个小时才上岸穿衣。

回屋冲洗了身上，换上干净的衣服，去隔壁房间看念止。

念止醒了，只是脸不太好看，后垫了两个枕头，软绵绵靠坐着和司悟说话。

沈景之一进来，二人立马停止谈，神各异地看他走近。念止稚的小脸是似笑非笑，带点看戏的意思。司悟匆匆一瞥就不自然地移开，走到窗边背对他们。

“他怎么了？”他挨着沿坐下，朝司悟努努下巴。

念止笑道:“没事，小龙只是有点害羞。”害羞这词和司悟可半点搭不上边，沈景之悚然地胳膊上不存在的皮疙瘩，不过没在这上面过多纠结，而是握了握念止冰凉的小手:“你觉怎么样？”

“还行。”

“你最近越来越能睡了。”念止虚弱一笑:“我在人界左右也无事可做，多睡会儿权当消磨时间了。”

“亏你笑得出来。”沈景之心里也明白这事急也没用，只是念止在人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还是联系不上那边？”念止点点头，又摇摇头:“小龙不是找来了吗？”

“还不是没法带你回去。”

“静观其变。”念止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姿态，她一向这样，天塌下来面不改，多半还能笑数着有几个高个儿能顶上。

沈景之将她的手放回薄被，收手时指尖碰到她腕上的手链，样式并不华丽，做工也不大细。纯银的细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缀着两颗殷红的水晶珠，相比青玉手镯，沈景之觉得这红晶珠手串更衬她。

念止反握住他的手，温热的触让她安心:“关于邬源，你知道多少？”

“你们对师爷很兴趣？”

“你不必如此防备，我与小龙定不会害你。”念止掩嘴打了个哈欠，神又差了些，“如今这四界之中，你可以怀疑任何人，甚至怀疑我，但万万不能不信小龙，唯独他，绝不会骗你利用你。”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事实既已告知于你，你信则信，不信则当我说胡话，何必非要追究底？”沈景之琢磨着她话里的深意，心里自有一杆秤在掂量，犹豫不决。

念止又打了个哈欠，昏昏睡地往下滑，平躺回上:“你可知这院中有多少奇石珍木？后院的假山石，客厅的茶案桌椅，你现在坐着的雕花木，无一不是千年石料、木料制成；你可知这些东西万金难求，非帝王之家不能享；你可知剔骨植骨乃古时秘术，失传千年，而你们这一派传区区几百年，邬源一个五灵骨的小驱妖师如何得知？”沈景之怔住，念止继续道:“房前的青松，屋后的梨树，就连窗边那盆紫兰，都有千百年寿命，它们灵智未开，理应不会有如此长的寿命，全靠灵力气供养，才得以长生。”

“这……也许师爷就喜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人界，只要有钱，再稍微下点功夫，什么都能到。”念止扯过被子，捂住半张脸:“不信便罢，你出去吧，我要睡了。”说话间眼睛已经闭上，一副随时可能睡去的模样。

沈景之咂咂嘴，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主要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师爷，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他叫邬源，今年八十一岁，有五灵骨，在驱妖圈子里地位举足轻重，到目前为止收过七个徒弟，如今留在身边的有四五六七四位师叔，四师叔五师叔各收徒两位，六师叔七师叔还未收徒，几位师叔和师兄都未娶生子，一直陪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