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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软地瘫坐在地上，背靠木柱大口大口地气气。

脸几经变幻，一会儿怒不可遏地说:“昆吾，又是你！”一会儿又说:“临涯，今，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凭你？”

“凭我，和你教给我的本事。”他猛然抬头，对亭外的盘黎喊道:“盘黎！”盘黎早早做好准备，他一喊完就将一盏玉白的琉璃灯抛向半空，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只见琉璃灯绽放出彩的光芒，破裂崩碎，湛蓝的天空顷刻变成乌一片，无数黑影涌而出，在上空盘旋怒号。

沈景之喃喃:“这是……魂？”

“是妖魔的魂魄。”花语飘然落到湖面上，抬头望着万数恨意滔天的魂魄。

明起足尖轻点水面，恙开一圈圈涟漪:“让我们留他一魂，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们倒是一脸恍然大悟，沈景之听得云里雾里:“是哪个意思？”

“刚才那是养魂灯？”司悟问。

“是。”花语侧身，避开一只胡冲撞的妖魂，“这些妖魔的魂魄，应该是临涯开始走路修炼以来杀害的所有妖魔，当被我和明起撞破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留了它们一丝残魂，后放入养魂灯中，待养齐魂魄就送它们进轮回道，我们还当他是说谎诓我们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沈景之听他那语气，好像这样临涯就情有可原似的，他哂笑道:“他要是只害了一只妖，你们将他打得只剩一丝残魂那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你们抬头看看，这天上飞来转去的魂魄，少说也得十万起步。他临涯的修为是修为，这些妖魔就活该在养魂灯里待成千上万年，然后送入轮回道从头再来？”花语苦笑道:“我没这个意思，你这小友怪会胡给人扣帽子。”

“你是人吗？”

“我……不是。”沈景之气哼了一声:“别以为有盏养魂灯就能洗白，你们别忘了念止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害的，他当初能把念止的魂魄全部打散，保不齐背地里打散了多少呢，就他那种无良神仙，死十次都不够谢罪的。”他不提这茬明起还没想起来，他纳闷地对花语说:“当初打散他魂魄的是我和你，把他赶出临涯阁是苍无，念止和他无冤无仇，他何故对念止下如此狠手？”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怪胎，我和他向来八字不合。”

“这话说的，好像谁和他八字很合一样。”沈景之微眯起眼:“不对吧？不是说他和你们苍无君是数万年的至好友吗？”花语连连点头:“对对，除了苍无，他对谁都答不理的，他脾气古怪，别人也不稀得搭理他。”

“……”

“……”两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同时跳出一个大胆且离奇的想法。

花语咽了下口水:“不，不会吧？”陆坤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后，冷不防一嘴:“为何不会？你和明起，不就是那种关系？”沈景之乜斜着眼:“原来你们神仙也……”花语同样斜眼看他:“神仙怎么了？你一个人还和我们小龙勾搭上了。”

“说什么勾搭啊那么难听。”沈景之摸摸鼻子，先看了看凉亭里表情痛苦的临涯，再看了看叶彰和于越搀着的念止，“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想的那样，临涯当初灵智未开，误闯临涯阁之后被苍无君点醒灵智，然后还给他赐了名字，在没人愿意搭理他的时候，苍无君从不拿异样的眼光看待他，甚至收他为徒，对他照顾有加。他俩一个屋檐下住着，苍无君又长那么好看，时间一长，难保临涯那孙子不生出点旁的心思。”明起倒一口凉气:“不至于吧，他要是有那心思，依苍无的臭脾气，能留他在身边几万年？”陆坤道:“多半就是因为知道苍无的子，他才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沈景之深以为然:“是啊是啊，你们想想，他在苍无君身边待了几万年，心里那点小九九藏不好很可能就要被赶走，可是念止呢，念止一出现，说要嫁人，苍无君二话不说就给娶回来了，还宠得不得了，临涯可不怀恨在心吗？两千年前杀一次不够，憋了两千年还要再杀一次，原来都是因为苍无君那个蓝颜祸水！”嘶——越想越有可能，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沈景之皮疙瘩都起来了，正想和他们商量商量要不要去找苍无君出来个面，凉亭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天的魂停滞了几秒，忽然调转方向，朝亭子里的人猛冲过去。

数以万计的魂魄争相涌进昆吾的身体，他面目扭曲，咬紧牙关苦挨着，牙龈里渗出血丝。魂涌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几目眦尽裂，双眼竟出血泪。

沈景之看得头皮发麻:“他在干什么？”陆坤淡淡吐出四个字:“以魂制魂。”

“什么意思？”

“这些妖魔均死在临涯手上，对临涯可谓恨之入骨，昆吾将临涯的残魂困在体内，引凶魂入体，蚕食临涯的残魂，直到它彻底消散为止。”

“这……”昆吾的叫喊声愈发惨烈，沈景之虽然不待见他，此刻也免不了生了恻隐之心，“昆吾会死吗？”

“他既决定这么做，定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那到底会不会死？”陆坤一本正经道:“可能会，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