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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已死,那还有何话可说?至少在他们看来,郎郁尘绝无生还的可能了,一个个都息了火把,朝山下走去。
一直被大家所忽略的古池从石碑后走了出来,他默默地走到郎郁尘身旁,从怀里掏出一瓷瓶,蹲下身将瓶中的什么东西朝郎郁尘嘴里灌进去。
“冷公子吩咐,等他伤好后,便自行下山去,一刻也不得多留。”古池收好瓷瓶,深叹一口气,摇摇头隐入薄薄雾中。
☆、大难不死暮沉沉晚风凉,如钩淡月悬天际。
偶有三两只倦鸟归巢。
郎郁尘挪过椅子置于窗前,一条腿屈着搭在凳面上,下巴磕着膝盖,视线停留在远方。
他想起了他的妈妈,那个一天到晚神神叨叨还有些暴躁的女人。
想来惭愧,每次茫落魄之时他的脑海里才会想起她来,也不知此时此刻那个令自己又想又怕的女人过的如何了?
没了自己这个拖油瓶,她是否会伤心难过?是否找到了她心中理想的男人?夜晚孤灯下有没有想念自己?
郎郁尘从不是一个想太多的人。
因为想太多容易秃顶,这是小时候隔壁老王说的,他时常指着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吓唬小郎郁尘:“小子,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学我想太多,光脑门就丑的刺目!”这句话陪伴郎郁尘整个童年乃至少年,甚至影响至今,以致郎郁尘遇事总是不动脑,简直堪比脑癌晚期患者,所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在所有人看来,他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当然长大之后郎郁尘自然是明白了这事多少没那么可怕,他曾想把那个坑过他的坏蜀黍臭骂一顿,可转念一想,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也并不想改,人生短短几十秋,糊涂一些才能更快乐。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依旧是昏昏沉沉,混混沌沌,他并非没有想到这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回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郎郁尘最后得出一个非常超然的结论:谁谁谁,知道真相又如何,自己不过草芥微尘,能改变什么?又能何如?
既如此,何必庸人勿扰。
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嘶哑,还令人牙酸莫名,这破门还不如拆了干脆,好不敞亮。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被逍遥派扫地出门的丧家犬,能活下小命已实属不易,如今还能有一间茅舍安身该是涕零才对。
“今个儿又是稀饭咸菜,喂,不如我给你个建议如何?我觉得你不如这样,你再给我一刀子来个痛快点的!”郎郁尘将椅子旋了半圈,正面对着那个冷情冷的冷沧澜,语气轻佻肆无忌惮。
不光如此,郎郁尘还抹了抹脖子,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冷沧澜负手而立,并不答话,只是眼风扫了扫桌面。
有油渍,还深。
“你可恨我?”冷沧澜敛目,一如既往地将粥置于桌面,这次并没有将咸菜端出。
“如果恨有用,你大概已经被我扒皮拆骨了。”郎郁尘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笑非笑。
有一句话说得极好,没有哪来的恨?郎郁尘深表赞同,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十分慕这清冷俊美的冷沧澜,毕竟他对好看的男人素来没有半点抵抗力。
对于情之事郎郁尘不甚了解,只是三天前冷沧澜那一剑让他清醒不少。
原来他并不恨冷沧澜,虽然他不知冷沧澜因何原由要置自己于死地。
倒下的那一刻,他心里却只有愤怒,除了骂街也没有旁的心思。
无恨,也无心伤。
那便是没有吧。
冷沧澜静了片刻,手持食盒,微叹了口气,道:“你终究不是他。”郎郁尘疑惑,抬眼望了一眼冷沧澜,他那好看的眉眼此刻却紧拧在一处,郎郁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寒霜一般的脸此刻竟有些落寞与沧桑。
“我为什么要是他?他又是哪个鸟人!”郎郁尘终是没忍住嘴欠。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狂拽炫酷吊炸天!
“伤好之后便离开这里。”冷沧澜没有回答郎郁尘的问题,只是捏着食盒的手指紧了紧,旋即不动声地阖上门扉,不等郎郁尘回话便已决然离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白影。
“老子离不离去干你卵事!”郎郁尘手持喇叭状,冲着那道笔的背影没好气地喊道。
可冷沧澜似乎并没有听见,郎郁尘倒也没指望他听见,因为那人没有心。
说到底他是郎晴天的徒弟,自己师尊还没开口说话,凭什么听他的就走?不走,就不走!
撒泼打滚也要留下来。
不过说到郎晴天,郎郁尘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拜入他门下以来,这个挂牌师尊从未尽心尽责,不但不教自己一丝半点东西,就连这个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悲催的徒弟?
这世上可还有比郎晴天更扯淡的师尊?
郎郁尘正腹诽着,冷不丁被一缕清风拂过神来。
嘿!好吃的来了,不行,自己得赶紧收拾,可不能让这个送美食的瞧见了粥,郎郁尘一个饿虎扑食,迅速将那碗十分不讨喜的粥端起就往窗户外边扔,哗啦一声脆响,没了。
动作飞快,姿势要帅。
郎郁尘正了正身形,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果然下一秒桌上就显现出一盘红烧猪蹄。
郎郁尘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这可是自己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