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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连同空也难以接近。
大夫说这是治愈的一部分。
那天他醉了酒,摇摇晃晃地追上山,看见李慈在草地上躺着吹风,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冲动。
“你跟我走吧。”
“什么?”他把人打横抱起,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
李慈只是揽着他的脖子,没有挣扎。
他记得乌弗救他的事情。
两人来到湖边,望着湖水倒映出的山。
“你知道吗?我从这掉下去过…”说话间一股酒气,尤里兹有时也会展现出难得的柔软,一如当初他为李慈的一吻低头。
他把李慈放到一块石墩上坐着,自己垂头丧气地对着水面。
“掉下去的时候,我在想你。我想,在这世上便寻你不见,你也许是在水里,在水里躲着我。”
“我没躲你。”李慈的神智恢复之后,声音也恢复轻灵,咬字顿挫,明明白白的样子,像是不会记错任何一场寒来暑往,“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
“我之前…”李慈伸手去轻触水面,起层层涟漪,“那些事…我不记恨你。”望着乌弗有些惊讶的神情,李慈笑,“我都报复过了。每一件事,我都报复过了…”尤里兹略加思索,发现李慈说的是真的。
“报复过,就不恨了吗?”李慈点点头。
尤里兹有些急切地凑过去吻他,然而遭遇了坚决的闪躲。
“不是不恨了吗?”一时间,因为大受打击而愣住的表情几乎有些可怜。
李慈怜悯地望着他,“不恨不等于。等同空的伤好了,你应该回刹利,我们也会走。”尤里兹的目光中
出祈求,“那你
谁?
同空吗?”
“我没有。”李慈飞快地否认。
尤里兹的眼中有了意,泪水滑过眼眶,使眼睛下方的人皮面具起了皱。
李慈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畏惧地伸出手,点了一下那张薄薄的皮。
面具落下来。
“是…你?!”再见到尤里兹的那张脸时,李慈寒直立。他没料到尤里兹诡计多端,居然还有这样一招。
“救我的人也是你?”尤里兹没有否认。
他无形之中承了不该承的恩。
“我不要…你的血。”
“我把命还你!”说罢出尤里兹
间的弯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就要一刀扎下去。
尤里兹一把抱住他,刀尖沿着衣衫的隙切入小臂。没有切中,只是堪堪刮住布匹。
“你看…这次不一样…”
“你不伤害我,我也不伤害你。”李慈丢开刀,扯着草往远处爬。自从知道了身边的人是尤里兹,他就一个字也听不进。耳边嗡嗡作响,心口火热,像要滚出一口血来。
命运总是愚他,叫他
也不能,恨也不能。
“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再…疯你…”李慈顿住。
“求你…别再我那么做…我怕我…再对你做到那一步…你也不想吧,阿慈?”他最终还是学不会乌弗的怀柔,比不上同空的隐忍,他只有无穷无尽的残忍的力量。他可以从别处偷一张脸,偷一个名字,却偷不来另一种人生。
他对李慈,只能是穷追猛打,至死方休。
第55章(完)“人已押至刑场,随时可以行刑。”侍卫向尤里兹禀报用的自然是刹利语,然而坐在一旁的李慈也能听懂。
鲁风将各种指令一字一顿地翻译给他。
“南国王室余孽”已尽数捕获,其中包括“永平王”。
世人皆知“李孚”已死,活着的李孚反倒只能借着李慈的名号去活。偷梁换柱,好不讽刺。
他的半张脸用素绢裹着,李孚认不出他来。
他听见尤里兹问李孚说,“永平王殿下也算我的旧相识,只是分别久,险些彼此都认不出了。想当初,在刹利时,你我
抵足而眠,岂止有如今这样刀剑相向的一天?真可谓,世事无常呐…”李孚没有被
怒,双目黯淡,犹如死灰。他身上那种生来的高傲与矜贵一夕褪
,倒与李慈越发相像起来。
“殿下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几个月前,宣德王身故之时,可是说了好一番豪言壮语!什么‘身死而魂不灭,南国血脉永存’…殿下这条血脉也断了的话,终于算得上是‘斩草又除’了吧?”提到李慈的死,刑台上的人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然而很快又沉寂下来,放弃了一切挣扎。
“行刑!”素绢被扯下,李孚终于有话要说,然而铡刀落下,除了人头点地,四下一片寂寂无声。
他看到我了。
李慈想。
他想说什么呢?
“永平王李慈”,殁。
一副轻巧的弯弓被进他的手里。李孚的尸体被人扶起。
“他还欠你一箭,记得吗?这一箭出去,你们就两清了。到时候跟我回刹利,我允许你带上鲁风和同空,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欠我。”李慈摇头,他本来就是李孚的替身,他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守护李孚的一切。他成为太子替身之后经历的一切,李孚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已经接受了命运。这一箭,是尤里兹耿耿于怀的一箭,为什么他要为尤里兹消解中块垒?
箭枝也被过来,李慈要求离尸体更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