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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把他从太极殿带出来？！

程心里升起一股火气来，他踉踉跄跄爬起来往外头跑，眼底红彤彤的，轩辕凛心里莫名一跳，下意识拉住了他，却是顿了顿才开口:“去收拾你的东西。”他记得这家伙藏了不少银子，也不晓得若是被旁人收拾了，会不会丢了。

程挣开他的手，扭头往外面跑，瞧见郎缺在外头值守，抬手就走了他间挎着的刀。

郎缺唬了一跳:“你干什么？”轩辕凛被惊动了，抬脚走了出去，就瞧见郎缺反手拧着程的胳膊，将他着跪在了地上。

“放手！”轩辕凛底喝一声，见郎缺松了手，连忙去看程，却见他捡起地上的刀就跑，又被郎缺拦了下来。

“皇上，臣不是有意和程公公为难，只是他上来便夺刀，奴才也是不得已。”郎缺盯着红着眼睛的程小心戒备，心里却叫苦，这两人是又闹了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关起门来说，非要为难他一个小小统领。

轩辕凛看这架势也明白了过来，由着郎缺将人进了主殿，他顿了顿才开口，语气十分不可思议:“你想去做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肯说出来，他不愿意相信程是这样恶毒的人。

然而程抬头朝他一笑:“杀人啊，皇上猜不出来吗？奴才想去杀人，不就是一命偿一命？皇上要是还想报仇那可没办法了……要不您等我死了，吊起来鞭尸？”轩辕凛的脸瞬间黑沉如水，唬的郎缺后退一步扭开头，双手弹了弹，恨不得捂上耳朵。

这程公公怎么还是这幅德行，上回罚的没了半条命，竟然一点教训都没长。

郎缺一面觉得程太能作死，一面又忍不住佩服，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轩辕凛走来走去，浑身的暴戾几乎要变成狂风席卷整个大明，郎缺恨不得缩成一团滚出去，程却一软，由跪着变成了坐着，抬着头盯着轩辕凛看。

“这就是你的长进？！”轩辕凛气的手抖，指着程的鼻子骂他，声音里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程心道都要被赶出去了，还长进个。

他嘴角一瞥，股坐在地上慢慢往外面挪。

郎缺眼角瞥见了，顿觉头大，他这是该拦还是不该拦？

轩辕凛却突兀的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冷冷盯着程看，程被他看得心里发，慢慢往外挪的动作也消停了下来。

“程，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老实实的去太极殿。”程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威胁，心里忽的难受起来，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轩辕凛会说什么，却还是仰着头看他，嘴微微一张:“我要是不呢？”轩辕凛似有若无的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轻蔑嘲讽，笑的程心里冰锥子扎的一样又冷又疼。

他忍不住一抖，想抬手去捂耳朵，他不想听轩辕凛说话了。

然而轩辕凛还是开口了:“程，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别让朕亲手绝了你的生路。”这话一出来，连郎缺都惊呆了，程的脸瞬间惨白下去，他明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可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他仍旧觉得难过要不过气来。

轩辕凛想杀他，真的想杀他。

程觉得自己有些恐惧了，他像是初次见到皇帝的没见识的乡巴佬，被天威震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份恐惧面前，程觉得自己那点喜变得很没有分量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的喜过轩辕凛，如果喜过，为什么现在他那么害怕这个人……

大明内气氛沉凝，张尽忠气吁吁跑进来，还没进去就听见了轩辕凛那句话，心里一咯噔，连忙快跑两步闯了进去。

他顾不上和轩辕凛问安，拉着程要带他走:“小子，皇上让你去太极殿当差，别墨迹了，快跟我走。”程一动不动。

张尽忠急了，朝着郎缺看了好几眼，郎缺这才回过神来，犹犹豫豫的伸手去抓他。

他总觉得自己一碰他，程就要跳起来挠他一爪子，因此很胆战心惊，然而直到他提着人，把人送去太极殿，程都没动一下，也没吭一声，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木头，呆愣愣的，被放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伸直了腿站好。

郎缺只好把他送去偏殿。

太极殿久无人居住，并未燃起地龙，门一开，一股直往骨头里钻的风就蹿了出来，吹得三个人都是一哆嗦。

张尽忠摸了摸胳膊，指着矮榻给郎缺看:“就放在这吧……这些奴才们，就知道偷懒，这屋子里冷清成这样。”然而他四处看了一眼，地面家具都是干净的，只是毕竟没有人居住，处处都透着森冷。

他看了眼程，对方还愣愣的坐着，从被提出大明开始，他就一直这幅样子，张尽忠只当他被轩辕凛伤了心，心里也有些疼他，却仍旧觉得他不知好歹，什么样的身份竟然也敢对轩辕凛动心思。

倘若他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好歹还能母凭子贵入了轩辕凛后，可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太监……

张尽忠叹了口气，和郎缺道了谢，扯了被子搭在程身上:“你就在这里安生呆着吧，皇上下了旨，不许你出去，也不许无关人等进来，这也算是个好去处，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