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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雅小的时候总是会做很多奇怪的梦,梦里曾有人问她:你死的那么惨,一定有很多遗憾吧?
她回答:我没有遗憾,自认死得其所,不管世人如何看法,我都已经释然。……有一年年底家里大扫除的时候,翻出来许多旧东西,母亲捡起一个粉红蝴蝶发卡,笑着跟简雅说:“还记得这个吗?你小时候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不喜这些粉粉可的小东西,我跟你爸说了多少次他都忘,你过生又给买这个,你可不高兴了,还哭了鼻子哟。”简雅说:“哪有。”她微微低了头,红了脸,羞赧的像个长大了的小女孩。
其实她不愿意回忆所谓小时候的事,因为想不起来,八岁以前,她不属于这具身体,记忆也不是那些平淡而又温馨的可记忆。
真正的简雅早就死于一场踩踏事故,醒来之后,壳子里换了一个人。
一个总是在欺骗自己的人。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释然,却忘不了那染血的城门,血是她的血,被狂风吹起稀释到空气里,跟别人的血并没有什么不同,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很久很久以前,她是列国时代云国的一位公主。
云国曾有女子为帝的先例,所以她的母后总对她有莫大的期许,让她自幼所受教导便甚于太子的规格,后来列国混战,云国处于危势,她不过是听从授业老师的训言写了一篇论证战争之害的《遗战策》,就突然进了文武朝臣之眼,群臣进谏,云国最先从混战中身,把所受损失降到最小,父皇高兴,听了母后的枕边风,准她入朝听政——这是个开始。
后来太子王弟渐渐长大,却资质不佳,父皇也一心沉溺于战争过后列国虚假的和平之中,接纳属国送来的美人,被安乐享受失了双眼,对朝政越来越不兴趣——母后把握住了这些机会,联合部分朝臣,一起把她推到了台前。
母后说:“慕华,你一向知道母后的苦心,你父皇这般行径,太子又那般不得用,云国在他们手中迟早都要毁的。”她问:“在儿臣手中不会毁吗?”母后说:“怎么会?你这般聪慧,又有母后和我的母族在后头支持你,你会做的很好。”那母后和您的母族又为何不支持父皇他们呢?
她知道答案,于是没有问。
那年她十六岁,成为云国掌政之人,很多人都以为她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只是个傀儡。
真正想做女帝的人,是她的母后,但她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只有一个自以为可以控制的女儿,在母后的计划里,父皇会躺在美人堆儿里醉生梦死,与朝政越来越远,而嫔妃所生的太子自小身体就不好,很容易便死于哪一次太医也无策的“疾病”里,她只需要在母后觉得时机成的时候再退到台下就可以了,这计划听起来天衣无,而且温柔周到,决不会留下让反对者能够质疑的漏,而她却只看到了血雨腥风、白骨累累。
深里长大的孩子,骨子里透着人的冰冷,不觉得自己单纯天真,她理应不会同情血脉相连的父皇和王弟,却无端担心母后手里的屠刀会停不下来,最终也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巴掌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母后愤怒道:“太子被你藏起来了?他在哪里?”皮很疼,她碰了下火辣辣的脸,说:“母后,您知道殷赤妍何以为帝吗?”母后愣了一下,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她轻轻一笑:“先祖赤妍女帝有治国之大才,为战之谋略,倾国之威望,嫡传之血脉。”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这些东西,您一样也没有。”母后大怒。
但她毕竟是母后唯一的孩子,而且“掌政”身份还在,所以没有这么快就到亡命的地步。
掌政久了,身边自然也会追随一些得用之人,其中一人素来以直言忠心自居,于是大胆试探她的意思:“公主有野心吗?”她微笑道:“你舍了命来问这大逆不道的问题,我却不敢舍了命来回答你。”她清楚,在这些人眼中,她设计与自己对皇位势在必得的母后对抗,一定也对皇位有什么想法,也许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被她解救了的王弟见了她就只会唯唯诺诺,就差哭着说:“皇姐,我绝不会与你争夺皇位。”暗中却想置她于死地,在她好不容易打了权臣、幽了母后之后,她的王弟、云国的太子就发动了变。
那天夜里,从云获到慕华,长长的路染了好多层血,倾盆大雨都没能洗刷干净,她踩着血腥气去上朝,听到被制住了的王弟在身后愤怒的大喊:“我才是云国的太子!”公主有野心吗?
人都是有野心的,野心是望的延伸,人们尤其对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充执念。
试问当你高在王座之上,又怎么还会思念平凡而无趣的生活?就算思念,也一定是在假惺惺的卖已得的荣耀罢了。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效仿赤妍女帝,并且为此展开一系列权争利斗,好巩固自己的权位,纵使那时候她已经是云国实际掌权之人,却也无法左右众人的这些思想。
她曾经忌惮母后制造的腥风血雨会波及到自己身上,现如今终于由自己掀起了一场场腥风血雨。
腥风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