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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院,一家三口东西未安置好,先爬了后山。
阿灯被景行之抱着走,吴明瑞本来想领路,结果发现自己没有抱着孩子的好友走得快,只好气吁吁地努力跟上。
到了后山上,景行之直奔悉的院子去。
走到院子门口,他听到了庄哥的声音:“山长,你出门等行之也没到,回头病更重了,你就等着挨批吧!”回答的方启晨声音闷闷的,但中气还算足:“真没事,你们拦我干嘛?一个个的,啰啰嗦嗦,尽会念叨我。”方启晨一边说着话,一边伸着脖子往前面看。许是身子不舒服,他还咳嗽了一声。
景行之脚步匆匆,抱着阿灯,踩着咳嗽声出现。
“胡闹,病了还在外头吹风。”景行之皱着眉,一边放下阿灯,一边指挥小师妹,“窈君,扶你爹回去。”方启晨先扫了景行之一眼,接着目光和蔼地看向景行之怀里的小孩:“是阿灯吧?我是方爷爷!”景行之把阿灯放下,派出神兵:“阿灯,你和小姑姑一道,带爷爷进房间休息。”阿灯也觉得方爷爷不乖得很,小跑着去拉方启晨的手,等把人捉住,阿灯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又回头问景行之。
一个小闺女,一个新宝贝疙瘩,两个人把方启晨拉回了上,裹上了被子。
方启晨一边勾起嘴角笑着,一边抱怨:“你们都嫌弃我老了,没用了。”阿灯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咬着小姑姑给的糕点,对方启晨玩笑话信以为真。
他咽下一口糕点,认真地回道:“爷爷,没用没事的,你听话一点呀!”方启晨要说出口的话顿时一噎,那表情逗得大家都笑了。
被小孩子劝导乖一点,真是羞煞人了。
幸好方启晨脸皮不薄,他拉拉自己的被褥,逗阿灯:“可爷爷睡好久了,睡不着了。”阿灯就道:“那爷爷不要出门吹冷风。阿灯和阿爹、阿姆都回来了,你在家就能看到!”方启晨被说得心里动容,没了往的矜持和稳重,一口一个“乖乖”。
方启晨和景行之一家三口都说了会话,然后到了喝药的时候,一碗药下去就困意上头,便让他歇了。
见方启晨情况不严重,景行之这才放心出来,和吴明瑞、庄哥一桌聊了起来。几年没见,太多话要说了,也有太多事想知晓。
庄哥添了个孩子,是个可人的小姑娘,眼下正在书娘家玩呢。
而吴明瑞的官途顺畅,现在也是六品了,加上那牢固的上达天听的关系,在这一地能周全地照顾好几家。
至于景行之,那能说的太多了,景行之挑着好玩的,还拿出两本定北之地的学生名册来嘚瑟,惹得两人都翻看起来。
先叙旧,然后就是必不可少的应酬。
景行之堂堂一个侯爷,方启晨半子,归乡自然要大宴,给老师涨涨面子。
书院的酒楼被包了整整三,来客从达官显贵、到富商乡绅,往里见都见不到的人尽数自己送上门了。
方启晨两任帝师的名头是大,可他早早地请辞归乡,低调得只在书院里打转,自然没多少人惦记着。
纵是教出一个状元,那也是才华上厉害。可小弟子二十不到就成了实权侯爵,那真是没办法不惦记了。环水的官田,李云玺一小半给了景行之,想想就知道他身上圣宠多浓。
何况景行之今年才多大,将来能到什么地步,不敢想。
归乡宴办完,嫁妹妹的事景行之和柳方便办上了。
子定在三月三,万事皆宜。
嫁妆一百零八抬,但是每抬都实打实的。抬箱子的人都要哭了,怪不得三倍工钱!敢情你家得这么实诚!
成亲宴上,景行之很够义气,给明瑞兄挡了酒,让这家伙清醒地去了新房房。
景行之知道明瑞兄是个好人,可还是免不了俗气地想:我对你再好点,你对我妹妹也再好点呗。
想到自己看着小姑娘从一紧张就哭啼啼,到后来已经可以稳重地持好一个家,景行之有种嫁女儿的伤。
柳方也差不多,两口子在吴家喝完了酒,这才手拉着手坐马车往回走。
马车上。
景行之揽住柳方的,有些慨地道:“幸好阿灯是儿子,可以祸害别人家小白菜。”柳方靠在景行之怀里,笑他:“是不是觉像嫁女儿似的?一转眼,窈君都出嫁了。可能再一眨眼,就到了我们阿灯娶媳妇的时候了。”
“阿灯还是个小娃娃呢,就是长得好快啊。”景行之比划着高度,“去年定北还才在这儿呢,一下就蹭地拔高了一截。”柳方察觉到他语气里些微的伤,回身捧着景行之的脸,亲昵地亲亲他角。
“我们奈何不了时光飞逝,就让这一生不后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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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飞逝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人情面,好似极慢,又好似极快。
只是不容置喙的是,几十年后回想起来,时光就成了每个人心里一幕幕飞快闪过的画面。
有幸的是,历史还会留下各种记载,证明他们曾来过。
后世记载,异姓王景王、景行之夫夫是李朝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光彩要超过雄才伟略的明帝李云玺,也超过明帝的儿子——兵临四海的慧帝李嘉定。
景行之本是侯爵之子,但奈何从小被弃,被耕读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