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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该做的事。毕竟除了步姑娘,这城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注意你手中的金樱子,这是从南边特意运过来的。”
“取原药的贴着柄跟剪,一会一起放箩筐里洗刺。另外那一桶金樱子取,剪柄后切开,把里面的种籽和绒都挖干净,放另一箩筐里,一会给小童去洗干净。”房出声应了,低头专心拣药。
池罔看了一眼房,突然问他:“怎么来了兰善堂?”房回答:“本是路过,却看到你在里面……左右无事,那就进来帮帮忙呗。”外面天黑了,此时兰善堂里没人了,大家忙了一天,一些白天坐诊的大夫都回去休息了,剩下值夜的去用饭,只留下他两人在堂里坐着。
池罔看着房处理药材的认真模样,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朋友。
他姓计,百年前池罔就来过雁城兰善堂坐诊,老计也这样坐在自己的身边,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帮自己分拣过药材。
那个百年前的冬天,雁城梅花还没开,计夫子还只是村中的一个教书的夫子,告了假,就从村里特地跑出来看他。
计夫子略通医术,可以负担起助手的工作,当时池罔就在这家兰善堂里做义诊,因为受到上一个系统的制约,他只能救治濒死之人,所以他总要等待很久,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还记得曾有这样的一天,他们在傍晚接了一位得急病的病人,一直忙到了前半夜,才算把人救回来。
忙完后,池罔就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歇息,计夫子在他对面,将他们新收来的草药去壳、切片。
他很喜和计夫子说话,计夫子是个懂分寸的聪明人,池罔朋友不多,老计却是其中一个。当年池罔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不会一直当一个教书的夫子,后必有作为。
但他也不是迟钝的人,与计夫子相处时,他并不难发现,至少计夫子不是完全把他当做朋友看待的。
那个时候,计夫子是打着学习医术的名头接近他的,晚上他们坐在这里拣药,池罔考问他:“若是病人中风,左手不能动,如解?”计夫子想了想,回答:“脉微而数,风中人,六脉多沉伏……当开一副八珍汤?”
“你这是偷懒的回答了,这风入了身体哪一处,你可没回答。”池罔慢慢说:“中风皆因房事、六、七情所伤。真气虚,为风所乘,客于五脏之俞,则为中风偏枯等证。若中脾胃之俞,则右手足不用;中心肝之俞,则左手足不用。”
“就算是同一种病,症状也大有不同,务必要酌情处置。”当时烛火温柔,池罔抬头时,便发现了计夫子那没来得及藏好的眼神,无声地说出了他的心事。
可惜了,那是池罔的第一个念头。
他寂寞多年,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最后却还是不得不要避着一些了。
他在沉睡前与计夫子的最后一面,便是在元港城。那一晚,他答应以后与老计一起去喝酒,可惜最后也没能守约。
眼前的这家兰善堂,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药柜、台柜、问诊的房间格局,一如是百年前的模样。
只是百年时光过去后……坐在他面前替他拣药的人,已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
与对待朋友老计不一样,池罔对房家后裔,到底还是有几分宽容。
他看着房在灯火下的这张脸,那种阔别已久的悉,让他受到一种无法抛却的责任。
大概人活的久了,慨就多了。
若是对着别人,池罔不会多管闲事,他向来是事不关己,就不会平白去沾惹是非的子。
但他今天,在这样柔和的烛光下,他看着房,想着余余对自己说起过的,这个孩子的生平过往。
那一刻,池罔似乎透过房,看到了七百年前那个独自在暗角落里挣扎的自己。
于是莫名的,就想拉他一把。
“。”池罔唤了他的名字,在面前的少年应声抬头。
“我浅言深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有句话要对你说。”房似乎受到这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眼睛眯了一下,随即笑开,还是那副天真俊朗的模样,“怎么突然这样严肃?你要对我说什么呀?”池罔斟酌道:“人在年轻时有野心,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你每得到一件东西,就会失去另一些东西。或许你认为,你足够心狠,就可以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但有些东西,你最好不要触及底线。”池罔一句一顿道:“你的情,别人对你的真心,不是可以用来易的道具。”房盯着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你到底在说什么?”
“达到目的,从来都不只有一种途径。”池罔不疾不徐地说,似乎完全没有被房此时的威慑所影响,“不要玩别人的心意,我不愿你将来后悔。”这话像一个闪亮的耳光,打在了房的脸上。
房从桌子边站了起来,那是一种在光天化之下,自己所有的肮脏龌龊都被人扒了出来,放在光下审判的绝望狼狈。
若是有选择,他何尝要委曲求全,做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去违心追求一个自己不喜的人?去做那些下作诡之事?
具体所指,池罔一字未提,却让房觉得自己已无处可藏,似乎所有的不堪都被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