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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说,是跳出了一个和尚。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从衣服上掉回了棺材里,在风中发出一声隐秘的脆响。
但他此时无暇顾忌,他摔回棺材盖,痛苦地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一个毫无起伏却断断续续的女人声音,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编……编,英……技能已检测……异常!重新评级……失败、失败!”四下无人,是谁在说话?
他抱着头,瞳孔涣散,“你?
…
…我、我是……”可还不等他听得真切,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的声音,一瞬间从四面八方而至,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知觉。
闪回的画面接踵而至,让他的脑袋痛到几乎炸开。
那些破碎的画面愈发清晰。
靓蓝的江面一望无际,初的雪梅翠竹画意诗情,漫天垂落的紫藤花巧夺,最后的画面停在一片深红花海上,有个穿着大红喜服的苗条身影缓步而来。
男子脑袋剧痛:“我是……我是庄……——我是庄衍!”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声音,在这一瞬间被放大到极致。
他的脑袋疼得都要炸开了,而其中一个声音,缓缓地过了一切虚假的喧嚣,宛若在他耳边低喃,是那样的陌生而真实。
“少爷……少爷?”那呼唤着他的腔调,在结尾处拐着一个妙的弯儿,带着几点异样的韵味,无端地人,又无端地带着堕落深渊的惑。
他手上紧紧牵着的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人,面容终于变得清晰。
他眼中映着火光,喃喃道:“小池……”在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片段冲进了他的脑袋里,剧烈的头疼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单膝跪倒在地上,身体却无意间碰到墓地中唯一一块还立着的墓碑。
他猛然抬头,看到了自己墓碑上的字。
——僧子安之墓。
“我是……子安?”话音一落,山顶呼啸的狂风立刻停了下来。
“……我是子安?”那一瞬间,他终于平静下来。
他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仿佛隔空将自己脑海里所有不知源头的声音,破碎不知来处的画面,一起狠狠地捏碎掐断了。
“我不该在这个地方……我明明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天上星辰缓慢归位,异光随之消散。
那散发着光芒的墓碑,也熄了幽光,重新变回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无字碑。
乌云散去,天光初。
和尚站了起来,回头看向畔山的墓地,那里被狂风吹得一片狼藉。
他看着自己墓碑,面犹豫挣扎,“那真的是……我的名字吗?”在雁城梅院中的池罔,突然睁开了眼。
他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内衫,出膛,低头查看。
他心口上的那片纹身,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不妥或异样。……就仿佛刚才那突然而至的灼人温度,只是错觉一场。原来是睡着了,池罔自嘲的想。
那个人已身化黄土七百年……又怎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第21章池罔又做梦了。
过去的七百年里,他的梦里从来都见不到庄衍,而似乎就是在他去过一次畔山、并在后山坟头转过一圈后,他开始频繁地梦到这位故人。
梦里是旧时光,庄衍站在房间的窗前看书,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身上。
庄衍转头见到他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书,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很温暖,像暖里的光,带着记忆中的书卷墨气,让人身体都温暖起来。
那便是庄衍,一个行走在光明下的人。
在他身边的时候,池罔最喜的就是他身上的光和暖,也最喜看他对自己笑起来的模样。
庄衍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热度,那是一种并不令人到冒犯的专注,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足以融化一切风雪和坚冰。
池罔醒来的时候,恍然都能觉到那舒服的暖,隔着七百年的时光,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悉却又遥远,在那似梦非梦的模糊边缘,池罔竟然不想醒来。
窗外已透出朦朦亮光,池罔在上躺了好一会,他拉开的内衫出一片朱红纹身,正好在心脏的位置之上。
他将手指放了上去,抚过纹身的线条,受着皮骨下怦然跳动的韵律。
于是他便知道自己仍在这世间。
当年在庄侯的府邸上,后院也有许多傲雪寒梅,虽比不上雁城的山烂漫,却也勾着许多旧事,平白惹人心绪。
他将拉的内衫整理好,披上外套推开窗户,果然在窗外看见了漫山的雪梅。
步家买的这一处宅院,景致极佳,颇适合初赏雪观梅。雁城近山冬的积雪还没消融,红梅便悄然绽放,这一副霜雪姿,着实算得上是北地佳景。
池罔看了一会,想起了房昨为他拿来的衣服。
昨晚灯光昏暗,他没仔细看,此时他看着窗外梅景,便想到了绣在衣服上的那枝梅花。
池罔对着光,抖开衣服,他眼前的绣梅,和远处堆雪的梅花相映成趣。
如今在光线明亮处仔细看来,这件月白长袍上的刺绣,大有讲究。
那一枝梅花配从雅,形态娇而不妖,彩不落俗气,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