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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都十分沉默。

夜间山路难走，池罔跃上了一棵树，在树上等待天亮后再继续赶路。

他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第一缕光洒落人间。这个时候，池罔叹了口气，改口道:“如果有距离不远的濒死病人，可以告诉我。”被晾了半宿的砂石顿时喜道:“好！小池重新打起干劲了，真！”池罔嘴角一牵，出一个像微笑，又不像笑的模样。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是重新打起了干劲，我只是觉得现在很……空，便想找一些能让我觉得真实的事情去做。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当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天，我说不定会怀疑现在一切的存在。”

“我好像有点没听懂……”砂石懵懵懂懂道，“小池，你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慨？”池罔随口搪了过去，“毕竟活得久了，以为世上的事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几件，不断循环上演。却没想过……永远都有意想不到的事等在前面。”天亮后，酒馆客房里醒来的房一脸错愕。

才一个晚上，小池哥哥怎么就不告而别了？

说走就走，一个字、一句话都没给他留，完全不顾忌他会作何想，这还真是……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房还在伤心着，就发现了令一个让他更加恼火的事实——去敲和尚的门也没人应，推开一看，怎么连这头秃驴也跟着一起没影了？

仔细想来，自从后江水化冻，池罔在江北的行动，无不与那和尚同行同止，就连消失都不落单，十分齐整。

果然是一起走了吧？

房收拾了细软，拿出联络无正门门主的乌鸦药引，准备追随乌鸦而去，尽快跟上池罔的步伐。

可是他下了楼，出了酒馆，就看到了一群江北的百姓们聚集在天山前，他们深受鞋教多年蒙蔽，此时仍然难辨是非，还在为鞋教覆灭的事与官兵对峙。

官兵被这群愚民住，动手也不是，不动手自己都要被人打，左右为难之际，就看到房出来，顿时大喜过望。

很快就有小兵跑过来，有些拘谨的行了一礼，笨拙道:“王、王爷，天山教……”结合此时此景，房自然明白这口舌笨拙的小兵是想请他去做什么。

他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群山蓝天，外面是天高地远的自由自在，还有那个像风一样抓不住、摸不透的小池哥哥。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群情动的老百姓。

男儿立业扬名，方有立身成家之本。

他今年十六岁了，在江湖上胡混数年，混出一身偷耍滑的本事，在明了事理后，知道那并不值得自豪。如今他在无正门的一点成绩，还是依仗着池罔的荫蔽，才以皇储之身，在前朝的江湖门派中，险之又险的坐上了副门主的位置。

从去年至今数月间，池罔给他讲了那么多书，教他的不止有知识，还有“做人”二字。

既然他不愿放弃自己的皇储身份，也不愿意离开无正门，那就该在每一个取舍间，放弃他的意愿，去承担在他肩头的责任。

房做出了选择，将乌鸦的药引收了起来。

他神沉静镇定，对那小兵道:“我过去看看。”在远处山上，房不知道的是这里有两个默默观察着他的姑娘。

步染叹了口气，“薰姐，长大了，学好了，也有野心了。”房薰拍了拍她的肩，“这是好事，染染。你政务，他若是愿意回朝廷，你多带带他。”

“你没看到他这次在江北的作为吗？他这样下去，那我们的任务就永远完成不了了。”步染神郁郁，“可是我也是看着长大的，真的不愿意对他下手。”

“你不要这样想，染染，看着我。”房薰双手搭在步染的肩上，认真对她说，“任务是任务，但咱们不能昧着良心做坏事，是非对错，心中要有一杆秤。”房薰坚定道:“一定有两全的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崽子要是想学，你不想教他，就别管他，但也别害他。”步染一拧眉，“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你长年不在皇都，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你都长，对他自然是有几分真心的，我怎么会狠心去害他？”房薰顿时瞪圆眼睛，“什么真心？这兔崽子向你献了几年殷勤，心机得我都觉得瘆得慌，你还喜他？”她挣开房薰，“我喜不喜他你还不知道？快别扯淡了，说点正事吧。有一件事，我确实有些在意。”步染正道:“你在天山教耽搁多年，称霸江湖这一条主线到现在进展太少了，你该好好经营一下了。”房薰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在这里待了几年，结的风大哥是摆设吗？风云山庄才是真正的深藏不啊。”

“那你也是时候回去主持一下，去摸摸江湖门派的底了。现在没了系统指引，这些情况只能靠咱们自己去了解。”步染心中捋清关系，有些担心道:“尤其是那个‘无正门’，和这个前朝组织有关系，但我还不能确定他在里面到底起着什么角。这个江湖组织存在了不止百年，查到越多的线索，我越觉得……心惊。”房薰倒是十分轻松，“行啊，给我吧。我倒是想念那个美得让我心静的小池大夫，吃饭的时候有他坐在对面，我都能多吃一碗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