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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仁去家里看他，扯闲篇聊起局里的新鲜事，他才知道这俩人在一起了。一开始他觉这俩人可能长久不了，一个吹求疵到令人发指，一个又糙又爆外加心比臭氧空还大，没想到这都好几年过去了，俩人非但没散，还越来越腻歪。他进屋时正瞧见祈铭给罗家楠涂润膏，以防食水造成口干裂。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他看祈铭拿着膏往罗家楠嘴上涂的那个认真劲儿，堪比尸检。

岁数大了胃口却越来越小，老韩吃了五个饺子就吃不动了，放下筷子抹抹嘴问罗家楠:“诶对了，我刚在电梯里碰上赵平生了，我看他去icu病区，怎么，局里还有人住院？”

“不是，他是去看——”罗家楠打了个磕，权衡过措辞后说:“就以前陈队的女朋友，他也认识，然后最近出了点事儿，他跟陈队每天换着班过去个面。”

“谁？”陈飞的女朋友，老韩多少认识那么两个。不是说陈飞年轻的时候有多风，而是真就像对方自己说的那样，追他的姑娘不少，还净是那家世背景深厚，不好直接拒绝的。要说陈飞年轻时也是神小伙一枚，大眼睛高鼻梁，搁现在怎么也算半个小鲜了，又是警察，制服一上身，要多帅气有多帅气。可不知道怎么搞的，谈一个吹一个，愣是拖到四十，结果被赵平生拖回家去了。

“林凯茹，你认识么？”罗家楠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饭盒里的饺子，琢磨着一会等老韩和祈铭都回家了，他偷摸嚼一个，不咽，过过嘴瘾。

饿了三天连口水都不让喝，是人都得馋出病来。

听到林凯茹的名字，老韩眼神微顿。这姑娘他还真认识，毕竟是当年差点跟陈飞结婚的人，局里同事基本上都见过。还有一点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林凯茹和陈飞分手之后，他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的时候碰上过，那姑娘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跟他走一对脸连声招呼都没打，然后他看林凯茹径直走进了妇产科病区。

那家医院不是她工作的地方，所以老韩当时留了个心眼，多张望了几分钟，确定她是去看医生的而非工作事宜。鉴于自己的工作质，他当时脑补了众多可能，但一个都没和别人提起过。这种小话不好传，万一要是被陈飞知道了，脾气上来不得去法医办砸桌子才怪。

“到底什么事啊？”他问罗家楠。

一看祈铭把吃剩的饺子盖上盖子进保温手提袋里、准备带回家的样子，罗家楠心里那点名为希望的火花嗤的熄灭，瞬间垮下语气:“就大半夜跑市局个孩子，找赵政委认爹去了。”

“？？？？？”老韩顿觉中的八卦之血瞬间沸腾。等听罗家楠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明，他又陷入了沉默。思来想去，他琢磨着有些话当着罗家楠他们这些后辈，不好说，而陈飞那暴脾气一点就炸，还是得找赵平生。按时间点算的话，那会林凯茹应该是已经怀孕了。

赵平生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想到这，老韩站起身:“行，小罗，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祈铭也从椅子上起来，“保温盒我带回去洗干净，改天等高仁去看你时带过去。”老韩抬手按按，示意他坐下:“不急不急，就搁办公室，我那天遛弯拐过去拿一趟就行，你啊也别送我，我今儿坐了一天了，想溜达溜达。”

“让他送吧，老韩，你看这你这累一天了，大晚上的还跑一趟，就当是替我表表谢意了。”罗家楠馋饺子都快馋出血了，巴不得祈铭和老韩都赶紧出屋。

老韩忍不住揶揄:“表谢意？你小子吃了我多少顿饺子了？就没见你刷过一回饭盒。”罗家楠笑出十二颗白牙:“这回我刷，我保证吃完立马就刷。”他那点小心思祈铭早就看在了眼里，回手给放在小餐板上的保温袋拎到窗台上，一脸郑重的警告他:“罗家楠，我出去之后你要敢碰这保温袋一下，我就去找管大夫往你的输袋里加钾。”

“……”罗家楠抿住嘴，一脸“我听话还不行么”的委屈。食水得输电解质确保身体机能，但钾刺血管，也赶上他对这玩意过于，点滴刚输了半袋，从胳膊疼到口。祈铭一听他说症状就知道是钾离子刺所致，力争跟管大夫换了输方案。

这下可好，成要挟他的手段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头几天靠他怀里“嘤嘤嘤”的那个祈铭被谁偷走了。

出病房送老韩到电梯口，祈铭看他按的是上行键，问:“你……不是回家？”老韩云淡风轻的笑道:“我去找老赵，好久没见了，随便聊聊。”然而以祈铭对他的了解，觉对方没说实话。他现在也有职业病了，遇到什么事都想刨问底:“是那个女人的事吧？你知道点什么？”他没记住林凯茹的名字，只好用“那个女人”指代。老韩知道他有这病，更知道他说的是谁，沉思片刻点点头:“啊，以前的事儿了，可能和现在无关，就是想和老赵通个气。”

“能说给我听么？你的想法。”

“我没想法，就是闲聊。”老韩这人有个习惯，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说。祈铭非常欣赏他的这份认真，哪怕有一百个可能老头儿也会一一去求证，直到找出唯一的真相。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