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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樊邯听到他说:“辛远声，你又要做什么。”·深渊峭壁，扑面有风，辛远声远没有辛鸾那么气势汹汹，看看辛鸾身后那一侧的长蛇般的队伍，问:“你去内史郡带兵了？”口气平和，甚至有些包容。

辛鸾答:“顺手罢了。天予不取，反受其累。”说罢也好言好语，问:“殿下明明可以调兵围截我，怎么不调？”那目光倏地朝樊邯这边来，像是隔空能看见什么。樊邯身体一僵，心说:如此隐蔽，不会吧？

“因为没想跟你打。”辛襄回他。

辛鸾沉了霎那。

“可你没少攻杀我。”

“那不是对你。”辛襄看着眼前人，一阵夜风拂过，铁锁撞击出叮当叮当的晃响。

辛襄:“最开始隔着邹吾，后来隔着东境、南境两拨大军，再后来是申豪、你外祖的西境……那不是对你。现在我要直面你，我知道自己下不去手。”辛鸾:“那你来做什么？”辛襄:“问你些问题。”辛鸾:“好，你问。”

“他们在说什么？”除了最开始的几句还能听清楚，到后面便是什么都听不到了，西旻、樊邯不解地看着那两个人，眉头紧锁，暗自琢磨，和他们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徐守文、裴句等人，各个一脸严肃地看着桥上两个本该你死我活的贵人，不断地猜想:这是在谈什么呢？怎地如此心平气和？

“你还回去嚒？”辛襄开口，“神京，鸾乌殿，你在雪瓴答应我的，还算不算数？”辛鸾没有犹豫地回答他:“不算数，忘了吧。”辛襄了然地点了下头:“所以这仗是非打不可了？”辛鸾仍没有犹豫:“对，非打不可。”

“邹吾还没有回来，”辛襄看着他，目光沉暗，“我可以……”辛鸾的声音骤然紧绷:“我说了对你没有那个心思。”辛襄:“我不介意。”辛鸾:“我介意！”铁锁烈地晃颤了一下。

辛鸾:“我是人！不是一条狗，不是你可以把玩的宠物！你为什么总是要强迫我？你一边强迫我还要一边说你的种种难处？你有难处就该裹挟我嚒？辛远声，我强迫过你什么？你放不下你爹，想得到他的认同，我说过什么吗？我有强迫你不要帮你爹、帮我吗？你能吗？”

“我能。”空气骤然静了一霎，深渊呼啸过空的风声。

“阿鸾……如果你只是想要复仇，想要一条命。”辛襄摊开手:“那杀了我罢。”

“锵”地一声巨响，兵刃擦耳而过，迸出火光一片！夜中辛鸾提刀欺身，森然道:“你以为我不会嚒？”第216章斩魂（3）“锵”地一声锐响，白刃擦耳而过迸出火光一片！辛鸾提刀欺身，森然道:“你以为我不会嚒？”那刀在夜下寒光湛然，辛鸾十余步外骤然的袭击，闪得辛襄眼前一白，几乎算得上是电光石火！可那速度在辛襄看来还是慢了，他身体本能反应地偏头，脚步一退，立刻闪过那白刃的攻杀。

辛鸾一击不成霍然转身，拧身卷力再砍，辛襄步伐灵活，脚下不断地闪避游移，都未出，避退十五步，一连闪让二十招！

二十招后，辛襄轻轻一笑，铁链木板被他稳稳一踏，右手长一推，“铛”地一声，辛鸾立刻被那排山倒海的力量震得后退，铁锁桥高，冷风一过，待他站稳，后背已经出一片冷汗！

辛鸾这一手刀法，使得的确是漂亮，出其不意，气息平稳，连攻二十次仍有绵绵余力，辛襄单手托，声音有难得的愉快:“厉害的嘛，你要是小时候便习武多好。”辛鸾眉头紧蹙，有被人一招击退的辱，左手抓住铁链，恶狠狠地一震！

七十丈的铁锁稀里哗啦地颤动起来，像是小姑娘手中随意翻卷的皮筋儿，一波三折，连带着上面山民一块块搭铺的木板都簌簌唰唰地往下掉落！辛鸾轻疾如风，脚步瞬移，追星赶月般伴着这震颤举刀再攻！辛襄脸一派坦然，避让着烈焰以守为攻，直接让辛鸾近身数寸，空手切了那刀背一下，紧接着转身从辛鸾的手腕一直摸到了他手臂:“不要这么打。”辛鸾一瞬间像是被火燎着了。

深渊仿佛在呼，每一个吐都让人觉晕眩，辛鸾是身体轻盈不必受到铁锁的累赘，可辛襄稳稳的站着，浑身跟着铁锁的节奏，稳得没有一丝多余的震颤！

无名的愤怒让辛鸾横刀一扫，辛襄这才做出手的样子，长自他肘腋中瞬息而出，蛇一样住他的刀背，“乓”地一声，一拧着他的长刀斩入脚下木板！

“说了不要这么打！”铁锁又是猛震！

“提腕，沉——”白刃粼粼闪光，辛襄脚下一踱，明目张胆地又摸了辛鸾一把！

辛鸾头皮一炸，拔出刀倏地转身，辛襄好整以暇地闪开，一连退后几步，笑着朝他挑了下眉:“懂不懂啊？”铁索桥在逐渐平稳了下来，两个人一进一退重新变回对峙，辛鸾全身都被冷汗布了，被摸过的几个地方滚烫滚烫，他知道辛襄武艺很好，但是他不知道他竟然这样好，他跟自己打，本就只是在逗他，而自己除了自取其辱，什么都讨不到。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