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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惊心?
“你以为我就稀罕做你弟弟吗?!”卓吾被打偏过去的头只停滞了一刹那,紧接着他立刻扭头甩了回来,怨毒地盯住他哥,凶猛咆哮,“我才不稀罕!你若不是我哥哥,我早就抢了辛鸾了!”邹吾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他们兄友弟恭多少年,这突如其来的忤逆,让他直接呆愣在原地。
第171章殊死(9)卓吾却毫不迟疑,趁着邹吾失神的霎那狠狠撞开哥哥,扯过那被烧着边角的衣服狠狠地抖落火星,扑灭火苗,然后像是害怕被再抢走一样,紧紧抱进怀里!
邹吾的眼睛红了,艰难地看着小卓这一连串动作,喑哑着声音:“……你是不打算认我了,是嚒?”他脑子一片狼藉,只觉得荒诞,一时间甚至想不明白他们兄弟两人刚才为什么要抢一件衣服。
“我没有!”卓吾又是一声咆哮,他也红了眼睛,幼虎一样,狠狠地倒退几步,一直防备地退到墙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之人才不会知道他的难过,什么都有的人才不能理解他对一件衣服的执着,他只是想留一件东西而已,他没想做别的,他走投无路地偷了它,只是想在翻来覆去的黑暗里抓住个寄托,他不能理解,他哥为什么不能容忍这件事?
“我什么都没做……”他拼命地摇头,抱着那被烧了一大半的衣服,眼泪在他脸上汹涌而下,“我什么都没做!哥……我什么都没做!若不是这件衣服沾了血不吉利,我也本就拿不到!二十五天,我拿了它只有二十五天!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喜的人,他也喜你,我就连他一件衣服都不能拿吗?!”卓吾嚎啕着控诉,邹吾僵硬地听着看着他状若疯魔,一时眩晕,一时心如刀割。
良久,卓吾哭累了,沿着墙壁滑落蹲了下去,蹲下去的同时还死死护着那衣服,邹吾看着他,一时间当真觉得无话好说。
“也罢。”他颓然地,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一刻,他像光了所有的力气,转身时竟踉跄了一下,“小卓,”他缓缓的,最后说给自己这个弟弟听:“此事一了……你便走吧。”第172章殊死(10)与此同时,山趾医署,红窃脂与暴徒剑拔弩张地遥遥相对着。
陌生的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顶骨高尖,颧骨平平,脸上蒙着黑的面巾,一身武道衙门的皂衣公服,右手牢牢地锁着时风月的脖子。
那人有备而来,和红窃脂僵持着一路退后,直退到三区相连庑廊,此处只有十几步方圆,人一旦涌进,弓手也难行动,且经过一夜医师忙碌,此处杂物众多还未及收敛,除了散着的草药,还有陶炉,铁釜、各种器具。
“这位捕爷……有话好说,你左脚一侧有盆燕来红,小心别踩到……”时风月被迫扬着脖子跟着这男子步伐踉踉跄跄,挟持的姿势不好受,她有些痛,但表情倒是不见惊慌——毕竟是行医十几年的老医师了,她只当这人是病人家属在朝她表达不。
被胁迫的过程里,她心绪总体平和,唯一的起伏就是有些气馁,气馁自己纵然四处游访采药并非娇养深闺的小女子,但面对男子时还是会像小女孩般基本丧失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对方力气上的绝对制。
可显然红窃脂没有时风月这等的闲心,她是个武夫,天生的锐让她意识到来者不善。
“武道衙门乙字队正庞牙?”她眉头紧蹙,沉声一问。
没想到那男子倏地警觉了起来,勒紧了时风月,背靠连墙的医药草柜停住,防备道,“你是谁?”这就是默认了,红窃脂出轻蔑表情:果然没有猜错。
她由微微前弓的身体转为站立,环抱两臂,目光转向他强作无恙的左腿,呵斥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武烈侯罚你回家休养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折腾做什么?”时风月微微瞠目:怎么?不是家属?
“你认识他?”时风月还好奇。
红窃脂轻哼一声,“略有耳闻。”时风月:“那你说说。”两个女子临危不惧一唱一和,殊然没有将这凶徒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好像这人进来不是在捣劫人只是来看诊问药。
若是寻常劫匪,不管他所图为何,看到两个小女子这等不以为意早也该恼怒,可这位居然也不是寻常人,他冷笑着手臂用力,时风月最后那一个字当即没能吐出来,“喀喀”地哽咽一声,面痛楚。
“好叫贵人知道,”他贴着时风月的耳朵,却用红窃脂也能听到的声音,“我庞牙出身刑名门户,审讯将三岁就开始学,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小心我脾气不好失手伤了你。”
“别……”时风月在喉头窒息的痛楚中抓住了庞牙的手臂,此时已经有馆班三五成群地聚过来,红窃脂登时紧张地抬起双手,示意他别冲动。
可时风月在他稍稍放松手臂后,哽咽一下又开口了,神态狼狈也从容:“这位捕爷……我可以不说别的,可你左腿伤势严重,若不好好疗养会再难复原,难道您以后想一直当个瘸子嚒?”这句话不为拖延,不存机心,她纯粹是好心一提。庞牙从胁迫自己的时候,时风月就受到了他左腿的不便利,加上红窃脂一提“受罚养伤”,她登时串起来了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