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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遮住的眼珠子瞪大了几分，死死盯着抱着他的人看。

暮雨仙君只觉怀中的小孩轻飘飘的，像是落在他手心上的一片落叶似的，他颠了颠，觉小孩的身体更僵硬了。

“多谢你的水了，那这孩子我就带走了。”见暮雨仙君要走，紫芙仙子也站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些银两，放在了桌上，“多谢。”妇人没想到还会得到银两，顿时喜笑颜开，捧着钱舍不得放手，也没注意到出了门的两人一下子不见了踪迹。

离开了村庄，紫芙仙子才道:“暮雨仙君，这个孩子就是祸源吗？”他犹豫片刻，传音过去:“没错，这个孩子是天地而生的妖种。”紫芙仙子闻言面大变。

天地间有仙有人，那么自然是有妖，和普通妖怪不同，妖种的诞生是天地间妖气滋养而生，是谓妖王，有着统领天下妖族的本事，如若妖种想要祸天下，那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暮雨仙君也没想到只不过下凡一趟，居然会遇见妖种。

紫芙仙子再看孩童的目光已经变了，有一抹忧虑和忌惮，她迟疑道:“那要如何处理这个……孩子？”暮雨仙君沉片刻，“先将他安置好。”紫芙仙子懂了他的意思，如今妖种还未觉醒，不能将其扼杀，也无法带回天界，只能将他先安置在凡间看管住。

暮雨仙君找了一处宅子，打算暂时住下来，紫芙仙子则回天界禀告帝君妖种之事。

他将孩童放下，说:“从今后起，你就住在这儿了。”小孩不说话，就这么仰头看着他，暮雨仙君心想:这莫非是个傻子？

“先进房吧。”趁着小孩背对着他，暮雨仙君从袖中掏出几个纸做的小人，屈指一弹，纸小人就化作了几个真人，成为了宅子里的奴仆。

“给他抬水洗澡。”小孩回头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仆人抓住他，整个人像是发疯一般使劲挣，又踢又咬，只不过那些仆人本就是纸人，丝毫受不到任何痛觉，再加上小孩力气有限，还是被强行抓着进去洗了个澡。

暮雨仙君听着里面小孩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叫声，一个术法将自己的衣裳得干干净净。妖种没觉醒前还只是一个普通孩童，他不可能将其单独放在这里，与其回天界在殿宇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待在凡间。

过了一个时辰，小孩终于被洗好了，房间里放了足足用完的五桶热、水，透明干净的热水都变黑了，虽然飞狗跳，所幸还是将小孩洗干净了。

“没想到你这小孩长得还不丑。”暮雨仙君在天界待了不知多少时，天上的仙君和仙子哪个不是美人，他的眼光自然是高。

五六岁的小孩没了那层泥灰显得脸蛋白净，一双斜斜向上挑的大眼睛，黑漆漆的，鼻梁秀，两瓣粉的，不过因为长期吃不饭，脸颊有些凹陷，出的脖子也还有不少乌黑青紫。

倒也可怜。

暮雨仙君就见小孩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黑漆漆的瞳孔里像是燃了两簇火，仿佛在为刚才被强捉着去洗澡的事情生气。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暮雨仙君问。

小孩一愣，眸中的两簇怒火就这么熄灭了，显出几分茫。

暮雨仙君看他样子就知道这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之前一直被叫做灾星，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想了想，道:“这是越地境内，你便姓越吧，就叫越泽。”泽，这是个好字。

光润、恩泽，希望他晚些觉醒，为这天下能做出些好事吧。

暮雨仙君虽然知道妖种在大多数人、仙眼里都是坏的，但是他却没这么个想法，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是不变的，就算是妖种，那也不一定是坏的。

不过暮雨仙君虽然给小孩取了名字，但小孩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不说话，叫越泽这个名字也不应，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有了反应。

暮雨仙君大多时候待在自己的殿宇里，很多时候都是无所事事，如今跟前多了个身份特殊的小孩，新鲜十足，大多时候都带在身边。

期间紫芙仙子来了一趟，说帝君让他就在凡间待着，注意着妖种，一旦有什么情况就上报天界。

暮雨仙君自然是答应，又多拿出了几个纸人，偌大的宅子里丫鬟、侍卫什么的全都有了。他还每天带着小孩在书房学习一两个时辰。

这小孩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过这样被人侍候的生活，他习惯了别人的恶言恶语和拳打脚踢，也知道怎么从绝境下找到那么一点希望苟活下来，一开始他怀疑这长得像神仙般的青年是不怀好意，也想让他死，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后，吃得，穿得暖，有了名字，还有奴仆伺候，那人还亲自教他读书写字，他虽心里还有疑惑，但是总算是放松了那么几丝警惕。

如果那人真的想杀他……他捏了捏拳头，看在那人对他这么好的份上，他没死的话也不会去报复那人的。

不过，那人叫什么呢？

书房里，暮雨仙君修长的手指握住笔，桌上铺开一张宣纸，他手腕转动，笔走游龙，字迹潇洒，越泽虽然看不懂，但是也知道那字看起来好看极了，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跟着拿起笔在宣纸上开始写字。

他写的自己的名字，那人教过他，越泽，虽然写得还是不怎么好看，但也有了几分样子了。

“我叫越泽，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暮雨仙君有些诧异，小孩很少说话，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在那里练字，他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小孩也没问，毕竟小孩也没喊过他。

暮雨仙君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