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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加快脚步恨恨道:“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客厅里的牌局已经散了,高亦其面煞白,搞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倒霉,上来就给高诚输了钱,他还来不及细想,沉稳的脚步声已经从客厅那头传来了。
“先生……”高亦其坐在牌桌边摇摇坠,“我……我是不是……”
“没事儿。”高诚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筹码,哗啦啦扔在桌上,“你怎么玩怎么玩,不打紧。”成堆的筹码安了高亦其的心,他不知道筹码的价值,只觉得自己没把高诚的钱输光,便悄悄松了口气。
结果陈叔在一旁干笑一声,又被高诚瞪了回去。
“走,回屋。”高诚拍拍他的脑袋,故意放慢了脚步和陈叔说话,“别吓着他。”陈叔垂下眼帘,悄声说:“您刚刚不还骂人呢吗?”高诚被揭了老底儿,面上挂不住,干咳道:“骂归骂,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能怎么办呢?”只有这么一个,大概只能惯着。
高诚把高亦其带回屋,摸摸他的额头,见他没被吓病,彻底安心,转而问:“你想上学吗?”高亦其的书没读完就因为父亲欠债灰溜溜地回了国,如今就是想继续读书,他也不敢和高诚提。人家没这个义务。高亦其不说话,高诚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你想上学我就送你去读书。”
“出去读怕是难些,那些个手续没有一年半载不完,不过家旁边倒是有个教会学校,教的东西和国外一模一样,我和那学校的校长有几分情,打个电话就把你当班生安进去。”高亦其闻言,果然心动,捏着被角迟疑地点头。
“你也别怕半路进去跟不上。”高诚坐在他身旁笑笑,“说是教会学校,去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见得比你强。”话里话外瞧不上那些靠钱砸进去的少爷小姐,却忘了高亦其也是被“送”进去的。
于是他上学的事儿就这么定了,高诚嘴上说要去接送,实际上十天里有九天本不得空,大多数情况都是陈叔车接车送。高亦其心里过意不去,总和陈叔叽里咕噜地道歉,他年纪小,嘴巴甜,哄得陈叔笑得合不拢嘴,倒是把高诚给晾着了。
高诚有苦说不出,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回来早,高亦其还要写作业,捧着书本念法语,打着颤的发音男人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动动手脚。这时候的高亦其已经不太怕高诚,他挣扎得愈发厉害,总是让高诚气得牙发。
而且高亦其总是闹,摸归摸,自始至终没叫高诚一声“哥”。
高诚偶尔有空闲时颇为郁闷,私下里和陈叔商量,想让陈叔帮着劝劝,哪晓得陈叔一口回绝,还说“先生”这个称呼在英语里有点丈夫的意思,好的。高诚瞬间心意足,在高亦其狐疑的目光里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一下子晃到六月,教会学校里组织学生去海边玩,也兴国外那套度假的把戏,哄得一群少男少女心漾,当即定了时间,还呼吁他们带着家里人一起去玩儿。
高亦其和班上的同学混了个半,自然也想去海边,但他身体特殊,不太敢真的下水,生怕被人发现秘密,所以自然而然地想要高诚一块儿去。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自然而然的依赖。
他找了个高诚在家的下午,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墨绿睡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边看报,边烟。
院子里的紫藤萝花期将尽,像成的葡萄,摇摇晃晃地坠着,风一吹,落地,高亦其踩着紫的花瓣犹犹豫豫地迈步,还没说话,高诚就头也不抬地把烟掐了:“今天没作业?”他回答说做完了。
高诚这才抬起头,将报纸搁在膝盖上,懒洋洋地偏头,领口的睡衣顷刻间滑下大半,出半边结实的膛。
高亦其扒拉了两下手指,把心里想的事儿说了:“老师说去海边可以带着家人。”
“海边?”高诚不屑地轻哼,扭头将报纸盖在脸上,遮住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嘴上死撑,“一帮小孩子,我没兴趣。”得到这样的回答高亦其并不意外,他只是有些失落,抱着书包回房间了。
只是高亦其前脚刚走,高诚就从躺椅上跳起来:“陈叔,坏事儿了,咱家的宝贝要去海边。”陈叔站在紫藤萝下修建花枝,说:“我听见了。”
“我还听见您说没兴趣。”高诚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懊恼地抱怨:“海边多危险,这季节海大,该死的教会学校不好好上学,瞎折腾什么?”
“陈叔,赶明儿买艘船,咱家宝贝去哪儿,咱开到哪儿。”陈叔对于高诚的反应习以为常,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事儿,剪完花花草草再一抬头,高诚已经拎着报纸回屋了。
被拒绝的高亦其没难过多久,回屋就把包里的泳衣掏了出来。他没下过海,高诚也没给他准备泳衣,所以下海需要的那些个零零总总的玩意儿都是托悉的同学买的。屋里没人,高亦其想着总要试试大小,便了衣服把泳衣外头的纸包撕了。
泳衣是深蓝的,高亦其瞧着稀奇,拎起来没细看就往身上套,也是他倒霉,同学忙中出把女士的混在了包装袋里。他起先没察觉,套了半天,猛地一用力,细细的裆一下子卡进花瓣才惊觉衣服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