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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深一口烟。

李大红点了一烟，深皱着眉头，云吐雾。

一烟完了，少女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人的丑恶往往超出人的想象。当两个自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男人掌握了一个美丽少女的生死时，伴随的往往还有更多罪恶。白豆蔻在厂长休息室里安安稳稳地睡着，以为自己找到了能够做主的“家长”，以为自己的苦难很快就会结束了，杨守清掀开了她的被子。

从下午到凌晨，整整十一个小时，李大红和杨守清都待在那间屋子里。

半夜三点，工地悄无一人时，他们把白豆蔻扔进了正在施工中的八号车间地下。

——李吉，就躲在远处悄悄地看着。

容舜看着李大红和杨守清相继离开的身影，不解地说:“他们没有把白豆蔻分尸……”那为什么怨鬼的身体是一块一块的？

躲在远处的李吉已经恢复了神智，三十五岁的他，不再留在十六七岁的记忆中，幻术中他分不清楚真假，见白豆蔻被仍在还未彻底凝固的混凝土中，他发疯似的往前跑——十多年前，他不敢做的事，他后悔了半辈子的事，重现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想要去阻止。

然而，当他站在白豆蔻被活埋的混凝土前，他被刀扎般地站住了脚步。

从前他没有救她。

现在他也不会救她。

他低头看着不再稚的双手，他是个三十五岁的成年男人，他经营着一个年销售额五亿的企业，他事业有成，他随心所……他不是那个苦闷混叛逆，心中充了愤怒的少年了。

他转身想跑。他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噩梦中的场景。

沉在还未彻底凝实的混凝土中的少女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脚，他惊恐地想要跑，少女的力气却很大很大，他被拖着一点点往下，最终，少女搂住了他，二人一起沉入混凝土中。

四面八方传来少女呢喃的声音:“李总，你是我的老公啊，书上说，历经了磨难，女主角和男主角就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我还要给你生宝宝，我们要一起呀……”李吉疯狂地挣扎:“不，不，救命……谢茂，谢茂救我！”看完了全程的故事，谢茂吃了那颗定神糖。

一瞬间，幻术失去了效果。

李吉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半点儿声音都没法出来。

白站在他的身边。

她仍旧穿着白的羽绒服，梳着马尾辫，直愣愣地看着谢茂，问:“你觉得他该死吗？”

“白豆蔻死后也在保护他。”谢茂说。

白突然就出两行泪，声音沙哑:“那都是我的错。”

“我告诉她，女主角只要美丽善良，就一定会被男主角深，我告诉她，女主角哪怕受了欺辱，只要坚信情，男主角也会原谅她的不清白，我告诉她，男主角会永远女主角……”

“我教给无数懵懂少女不切实际的情，我把霸道自私包装成情，我把冷漠刻毒包装成情，我把挑剔不耐包装成情，我把轻蔑羞辱包装成情……我用‘情’骗了她们，她们相信我，用我的谎言去生活，将天真、忍耐、包容当做获取情的美德……”

“我要纠正这个错误。”白的表情变得森而冷酷。

“害死豆蔻的人，通通都要死。”

“用情欺骗了豆蔻的李吉，更要死。”

“你不应该阻止我。我所做的一切代表着公平和正义，你们淅川娘娘庙的传人，不也是天天惩恶除、斩妖伏魔吗？我可以你这个朋友。”

“等我杀了李吉之后，我就会解除阵，放你们离开。”谢茂静静听着她动情的表白，已经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是鬼，也不是人。她应该是一种灵，念灵，或者说，书灵。

修者界有一种很玄妙的说法，叫信则有，不信则无。

一块毫无灵的顽石，被人祭拜得多了，乞求得多了，信仰得多了，渐渐地也会生出灵。

这种灵没有本我，因信众而生，很容易被信众的念头所左右，一旦信众求了太多歪门道的东西，这个灵为了替信众实现愿望，就会为非作歹。

所以，这种祭祀被称为祠，被祭祀的神也被称为神，不是正道。

白和祭祀香火而生的神不同，她是一种念灵。如白豆蔻生前喜读口袋书，同样读这些书的女孩子也有非常多，她们虽然不祭祀，但心中也会幻想，幻想自己成为幸运的灰姑娘，被英俊多金的总裁慕，过上另一种幸福的生活。

这种笃信和祈愿的力量也非常强，哪怕没有祭祀，积少成多，依然能催生出念灵。

新古时代的修真者对灵体不大了解，未来时代就不同了。只要明白白是什么“玩意儿”，谢茂对付她的手段就有几十种。

看着白真实不虚的身体，谢茂不笑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不我这个朋友，不打开阵放我们出去，你——要怎么出去？”很显然，白是个不怎么强大的灵。失去了婴灵之后，她能够使用的手段就少了很多。

为了演这一场旧事，让李吉重回旧梦魇，白不得不亲自走进了阵之中。现在她如愿困住了谢茂一行人，然而，阵的强大同样也困住了她自己。她想要出去，就必须解除阵。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