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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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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林往凉的方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朕相向对着,再从披香走来。

父亲心不在焉地命朕赶紧回不许跑,朕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嗅见了风中传来的未央中第一缕不祥的味道。

当天晚上,聪儿红着眼睛,亲自抬着长宁阿兄的尸身,从兴庆门离开了皇城。

朕在长信门前,看见了浑身浴血的凉国公府世子。他抱着剑守在丹陛之下,目光冰冷锐利。

许久。

许久之后。

母亲一身素服从长信大步走出,乌黑的长发上仅佩着一枚白玉环。

朕从未见过她那样冰冷的神情。就像是一柄被拔出了鞘的利剑,哪怕多看她一眼,目之所及都要出鲜血,疼得嘶嘶作疼。现在想起来,那或许就是杀气,或者说,绝望吧。

“十五娘。”母亲看着站在长信门外的朕,点名要朕随侍,“你来。”朕匆匆地跟在母亲的身后。

没有仪仗,也没有步辇,甚至没有奴追随。

母亲出现之后,孔彰就不再抱着剑,他将剑佩于下,一只手轻轻按着,低头跟在朕的身后。

——朕跟在母亲身边。

他不能僭越公主之前,想要追随母亲,就只能跟在朕的身后。

自从看见他抱着剑守在长信丹陛之下,对所有人出戒备的目光之后,朕就明白了,他的忠诚属于母亲,不属于朕。属于太后,不属于公主。可是,他那样近在咫尺地跟在朕的身边,朕听着他的脚步声,听着他淡淡的呼声,仿佛能碰触到他浴血的体温,朕还是充动。

朕心悦他。

十岁的那一个天,梨花树下,朕怦然心动,慕的就是他。

那时候的朕多年轻啊。

乌黑的夜空坠着新月,淡淡的云纱覆着杀气。

未央里杀机四伏,朕跟在母亲的背后,却在想心的郎君。

朕跟着母亲带着兵马来到了太极殿前,白玉石铺成的广场只剩下鲜血,朕踩着一块被砸松的地砖,渗透入泥的鲜血咕噜一声,飞溅出一团污渍落在朕的裙摆上。

朕惊呆了。

这该是留下了多少鲜血?才能将这一片暴雨不浸的大地染成这样?

母亲的脚步却稳如泰山。

朕不得已扶住身边的监,尽力跟着母亲的步伐。

太极殿前的白玉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大片粘稠的鲜红沾染着,几十个监飞快地上来擦地,勉强擦出一片玉,母亲稳稳地踏了上去。

她踏上了紫微台。穿过廊殿。一路走向正殿。

守在太极殿的是羽林卫,父亲身是血站在殿前,看着母亲匆匆行来,上前施礼:“谢谢……”他叫母亲谢谢。那是他们的昵称。

母亲脸似是松动了一些,低声道:“辛苦了。”父亲看向朕身边的孔彰。

孔彰是凉国公府世子,他的母亲真淳郡主是母亲闺中姊妹,按道理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母亲往太极殿里走。

朕略犹豫。太极殿是皇帝寝起用之所,世庙在位时,常年居住于此不幸后,各位大臣也经常在这里出入。阿兄即位之后,也在此长居。

这时候母亲往里走,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朕当时区区一介公主,任谁也得罪不起。

孰料朕犹豫,父亲犹豫,跟在背后的孔彰半点不犹豫。母亲往里走,他就跟着往里走。

为了不让他显得太过扎眼,朕只得赶忙往前一步,紧紧缀住了母亲的脚步。

“娘娘!”父亲在背后喊了一句。

母亲停住脚步。

“三思。”父亲劝说。

母亲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父亲从背后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他是……他的孩子。”那时候的朕,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明白,父亲明白,连朕身边的孔彰都明白,唯有朕不明白。

如今想起来,那时候的父亲,确实是想救阿兄一命吧?

他自认对不起小叔,所以,他不想让阿兄折在他和母亲的眼前。

可惜,那一场变断送了长宁阿兄的命,让衣家折了两个小辈——睿儿、哲儿,都被阿兄和小叔哄骗蛊惑,父子、叔侄,骨相残。

倘若没有孔彰及时赶到,血成河的就不是太极殿,而是母亲所在的长信了。

“他对不起公爷。”母亲说。

“我们先对不起他。”父亲说。

母亲笑了:“血成河的室之上,谈论对错亏心有何必要?对得起就能理直气壮地杀人?对不起就要心甘情愿地匍匐刀下?世上若都是这么讲道理的人,哪里还有纷争?”

“衣飞琥,你莫要忘了,公爷临走之前,遗命长宁守护于我。”

“如今衣长宁护我而死,我得替他要个公道。”父亲哑口无言。

朕则目瞪口呆。衣飞琥?被出继多年的三叔?

“十五娘。”母亲唤朕。

朕呆呆地看着她,再看看父亲。

她不许父亲进殿,亦不许孔彰进殿,只把朕带进了太极殿的内殿之中。

殿内站了羽林卫,地上倒着一个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不一样的衣裳,正是朕在兰林中见过的那人。他舌头被剪断,奄奄一息。

朕的阿兄则瘫软在御座之上,乌黑的淤血吐了一榻,看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