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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旨意之后，真淳郡主谢绵绵与真熙郡主谢娴都带着儿女早早地递牌子进。

她们二人出嫁之后，子都过得很好。

谢娴嫁予衣长宁自不必说，丈夫是襄国公亲自教养的嗣子，儿子又极得皇帝宠，可谓得意。

谢绵绵七年前嫁予凉国公世子孔衍为，如今凉国公府的当家人是老凉国公孔杏的长子孔秀平。谢绵绵出嫁时，她的公公孔秀平就已经承袭了凉国公爵位，孔家为了娶义王府的郡主，提前为嫡长子孔衍请封，皇帝也很大方，给谢绵绵赐郡主嘉号时，顺便就准了孔秀平为孔衍请封的折子。

前往长信的御道就那么两条，谁也不会去绕道，谢娴与谢绵绵进时候前后脚，自然偶遇。

“这是彰儿吧？都这么大啦？看看这机灵劲儿，长得真好。”看着谢绵绵身边母牵着的小男孩，谢娴就惊讶地夸赞。

被夸奖的孔彰出羞涩的笑容，他今年已经六岁了，别的装品级认不出来，谢娴和他亲娘谢绵绵同是郡主，装服制是一样的，他就不会认错。闻言就要上前一步行礼。

哪晓得谢绵绵伸手拉住他，白了谢娴一眼，背身继续往前走:“有些人甭看长得与人为善跟谁都好，心肝儿黑透了。咱们离远点儿！”衣明聪跟皇帝出门之后，就一直在中没回家，谢娴带进的是才三岁的次子衣明哲。

谢娴习惯了谢绵绵的炮仗脾气，才三岁的衣明哲也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趴在妈怀里打瞌睡，谢娴笑了笑，叫妈把衣明哲抱住了，跟在谢绵绵的背后，沿着悉的御道继续往前走。

十年时间，她们都长大了。

都说女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谢娴无疑是嫁得最好的一个。

——哪怕谢绵绵的丈夫是凉国公世子，谢团儿的丈夫是镇国公世子，衣长宁无爵庶人。

可是，论前程，论恩宠，孔衍与衣飞珀都比不上她的丈夫衣长宁。单说府上接赏的次数，她家一个月就能抵别家一年。这就是皇帝圣宠。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谢娴冷眼瞧着，若非衣长宁不姓谢，只怕里的皇嗣们在她丈夫面前，都得靠边站。

所以，谢娴从来不和谢绵绵斗气。和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置气，有什么意思呢？

两位郡主抵达长信时，太后还未起身。

大女将她们安置在偏殿喝茶休息，和闺女时一样，送上她们喜的吃食早点，坐卧随心。

谢娴与谢绵绵也没有觉得很诧异——毕竟嫁人了，带着儿子进，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在太后内寝随意穿行。

“……还和从前一个味道。”谢娴喂儿子吃着酸角豆糕，和大女说笑。

谢绵绵冷笑道:“厨子都是御膳房的厨子，味道一天三变那还得了？”谢娴给儿子擦了擦嘴，重新喂了一个蛋黄，看着衣明哲吃了，才回头问她:“你整天对我气鼓鼓的有意思么？我怎么你了？”和小时候一样，她说话仍是细声细气，半点都不生气。

“崇慧郡主到。”人在殿外通报。

谢绵绵就故意站了起来，夸张地说:“哎呀，一等郡主到了，咱们不得起来施礼呀？”殿内气氛就有些紧张。

谢朝的郡主也是分等级的。

谢绵绵与谢娴都是三等，有嘉号，无实封。崇慧郡主谢团儿则不同。她的封地在崇慧县，除了朝廷每年给予的岁银之外，还能拿到封地的供奉。这年月王爵都不一定有实封，谢团儿一个郡主能实封地，足以证明当年皇帝对她的宠。

但是，尽管等级不同，大家都是郡主，并没有三等郡主一定要向一等郡主施礼的规矩。

——宗室中，不少三等郡主都是一等、二等郡主的长辈。谁等级高谁就受礼，那就彻底没人伦了。

谢团儿从前有多得宠，此时就显得多么地落魄。

父王被圈，匆促出嫁之后，十年不得子嗣，养在中的弟弟谢圆与她不亲。太后不在中，命妇都不得入拜见，曾经宠她的皇帝似乎彻底忘了她，对她不过平平。

谢娴已经站了起来，笑眯眯地上前施礼:“婶婶来了。”谢绵绵心中暗恼，居然把这一茬忘了！

她本是想挤兑谢娴，哪晓得人家谢娴论家礼也该给谢团儿施礼，她顿时又气鼓鼓地坐了回去。得跟着她站起来的小孔彰无所适从，阿娘一会儿一个说法，到底要不要施礼啊？

谢团儿很瘦。

她小时候就是个小胖墩，少女时也脸如银盆，带了点婴儿肥，身材高挑拔，是非常神漂亮的一位宗室贵女。如今却瘦得骨支伶，活似生了暴病。

见谢娴殷勤地上来，她也不说话，目光冷漠地在殿内扫了一眼，独自走开。

她瘦的样子本不正常，衣明哲看见她进门就吓哭了，妈抱着怎么哄都哄不住。

谢团儿注意到这一点，才刚坐下又起身走了出去。

谢绵绵立刻起身发难，指着谢娴斥骂:“谢娴你怎么教的儿子？都是积年的姐妹，你这样落井下石给人难堪，不怕遭报应吗？”谢娴正在跟儿子讲道理，闻言皱眉道:“孩子小，我正在教他。”谢绵绵居然爬起来冲到衣明哲跟前，厉声训斥道:“不许哭了！再哭罚跪！”才好了一点儿正在噎的衣明哲窒息一瞬，小嘴一瘪，马上又哭了起来:“阿娘，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