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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值的羽林卫都送进慎刑司拷问。

“那一定是凶手在杀谢洀的时候出意外了。”谢范拍案而起。

他突然留意到张姿似是动了动嘴角，却没听见声音，疑问道:“香狗子，你说什么？”

“我说。”张姿看着他，一字一字说，“艹、他、娘、的、远、遁、而、去。”张姿想骂人很久了，从谢范和龙幼株问出谢泓、谢汶的口供，长王下的那俩小崽子言之凿凿地给他扣了一个私通杀手的黑锅之后，他就一直想骂人。

——倒是没人怀疑羽林卫的战力，不过，全都怀疑那杀手是被羽林卫给放出去的！

讲道理，阁臣在皇庄遇刺时，统管羽林卫的是余贤从那个不接地气的憨板。不是他张姿！

结果呢？余贤从管制下羽林卫出了纰漏，留下来的黑锅全要他来背！

谢范对此只能深表同情。

在谢范协调之下，羽林内卫主导，赵从贵、龙幼株协力，内重新开始新一轮排查。

前一次搜主要查问诸皇子相关的婢监，这一次则主要搜寻内少人关注的荒僻处与存在稀少的人群。彻查之下，竟然从中各荒井、游池里翻出陈腐尸体近百具，新尸也有七条。谢范从刑部借了经验丰富的仵作来验尸，从中确认了其中一具中年监的尸体，比较符合杀手的身份。

“据仵作推论，此人生前指力甚强，这里……”谢范举起自己的手示范了一下，“跟常人生得不太一致，大约还练了指掌上的功夫。”

“其余步态、体能，都与常人无异，单单手上力气大。这样的人，隐藏在中，反而不容易被发现。”羽林卫与御前侍卫中都有眼力极好的高手，可是，这些高手也只能注意到明显有习武痕迹的人。

像这个中年监因只锻炼了手力，其他地方都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只要袖手一站，就是个毫无破绽的普通人，极其难以被辨认。

当然，这种人是方便潜伏了，真正到了办事的时候，就容易出岔子。

“辨认尸体后，陆续有婢指认出此人身份。他乃是咸宁二年进，自谓家贫遭灾，被老父卖入中为奴，净身后改名秦福，与人争执后被烛火烫伤了脸，此后就一直在积薪司烧炭。”谢范说到这里，谢茂基本上就已经明白谢范的意思了。

那衣飞石曾对他说过，陈朝细里曾有一个能用铜钱击碎太平缸的高手，可见在陈朝诸府中，确有一门指尖功夫的传承。这秦福，就很可能出身诸府。想来是身份不高，也可能是故意为之，所以他的身手不如用铜钱击碎太平缸的梁青霜好。

在谢朝做太监也是要查上下三代的，陈朝细想进，就得顶替一个合适的身份。

秦福用烛火烧脸，一是降低被拆穿身份的危险，二是远离扎眼的监司，选择深藏，这是个深间。

积薪司其实是个油水丰厚的衙门，哪哪院不烧柴用炭？没有柴炭，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尤其是京城冬天滴水成冰，积薪司拉出来的银丝炭、银霜炭、红萝炭、紫木炭就紧俏得很，除了得势得宠的几位之外，其余人等想要用上好炭、用足了炭，都得额外使点银子打点。

——这秦福只是个烧炭的太监。品级不高，烧伤的脸又丑，赏钱轮不着他，到冬天就忙得不停。

“据臣推测，秦福夜里趁空出来，摸进藏珑，捏断了谢洀的脖子。”

“羽林卫夜巡，他从积薪司出来之后就回不去了。所以，他跳进荒井，又捏断了自己的脖子。”这才是真正在用生命栽赃啊。为了营造一个“杀手在未央来去自如”的假相，这拨人先用原进原出的教习当幌子，再派出原本在中潜伏多年的死间做杀手，刻意加深皇帝对羽林卫的不信任度。

原计划本该是凶手杀人后回到积薪司继续潜伏，然而，羽林卫自皇庄遇刺之后那弦就绷得死紧，这半年才开始施行的夜巡路线打了秦福的计划，使他不得已选择消失。

皇里总会有人神神秘秘地消失，此次搜找出来的近百具尸体就是实证。

如秦福这样没什么存在的烧炭丑太监，除了抓他干活儿的上级太监，本不会有人在乎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消失了这么多天，连积薪司的司监都没有察觉自己部门少了个人。

一直到第二次搜，赵从贵叫人去认尸，认出秦福的却是几个曾被他丑脸吓坏的婢。

谢范提及羽林卫功能夜巡，就是隐隐代张姿替皇帝表功了。

——若不是羽林卫夜巡，阻断了秦福回积薪司的途径，让这个“杀手远遁”的假相出现了破绽，这案子查起来还真是颇费劲了。

哪晓得他不表功还好，这一表功，给张姿又惹了一团祸事。

谢茂冷笑道:“既然安排了夜巡，为何还让积薪司的太监溜进藏珑杀了洀儿？那积薪司离着藏珑足有大半个未央，夜巡的羽林卫就没发现？可见玩忽职守！”这一句问得谢范瞠目结舌。说到底，不管是哪方算计，哪方离间，谢洀死在未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负责的羽林卫和卫戍军都逃不罪责。这其中固然也有羽林卫、卫戍军协同，以至于权责不明的情况，可差事没办好就是没办好，哪有那么多理由可找补？

谢范不敢再替张姿邀功，谢茂挥挥手让他去结案:“无论这杀手背后是不是陈朝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