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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等到了大世界里，再用天地灵脉延寿……”哪晓得太后用保元丹暂时恢复健康之后，脑子也恢复了清醒，摇头说:“我听说人死之后，将有轮回。我这一生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得到了，还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并没有什么遗憾……”

“娘娘，您所在的世界，是没有轮回的。”衣飞石不得不提醒她。

神击的世界，哪有什么轮回？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虚假的，一旦衣飞石进入终局就会彻底消失。

“没有轮回吗……”太后眼怅然之。

“您想轮回也并非不行。小衣是轮回大帝，执掌鬼府，这事能办妥的。”衣飞石不敢说能送她轮回之事，就是怕谢茂共享天伦的念头落空，谢茂却不忍见太后如此失望，又忍不住问道，“阿娘为何想要轮回不与儿子团聚？儿子不孝，阿娘不要我了么？”这话把太后问得一个磕巴，半晌才说:“你说你和飞石都已成圣，能够接阿娘去天界享福，你们俩从凡人到圣人都能彼此扶持，可见前程无忧，阿娘也没有那么多能力继续看顾你们……”听起来也不是非要轮回的理由啊？谢茂问道:“阿娘与人有约？”太后脸颊竟有些红:“约了来世。”

“那是孝烈皇帝，还是沭公？”谢茂又问。

太后被问得有些羞恼，嗔了他一眼，道:“与你什么相干？下辈子的事也归你管？！”说得好像她很花心似的，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哼！

“那恐怕是与我有关。”谢茂含笑道，“您说了是谁，我才好去把人带来。”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能再带一个人？！”

“您喜什么人，都能给您带来。阿娘，您要去轮回，喝了孟婆汤，什么也不记得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就和您现在一样，弥留之时，我去将人带来，治病延寿恢复青，记忆情也都还在，不必重新认识一回，相一回，与我一起去天界享福，这样不好？”谢茂对太后十分耐心。

见太后脸喜，谢茂还要促狭一句:“您要是想带两个，三个……也不费力。”

“那也不必。”太后依旧有些羞赧地红着脸，却没有丝毫回避之处，“劳烦我儿将张姿带来。他身体强健，又那么年轻，只怕还有几十年好活……我便在此等着他么？”说着，太后开始打量空无一物的时间局，“这地方也太素净了些。”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在这里住上几十年，等着张姿寿终正寝了，来与她相见。

谢茂有些好笑，又忍不住问:“您也知道他年轻。若这几十年里又娶生子……”太后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问得一愣，转头就看见衣飞石微微摇头，她便知道谢茂是在胡说八道。不过，她仍旧好好思索了这个问题，说:“他若是娶生子，那我就问问他，是跟我一起，还是跟他室一起去轮回吧？”

“我前半辈子只心一人，求不得白首鸳盟，也想过来世再见。后来与他在一起，他毕竟比我小些，我总要比他死得早些，也不能相伴白头。你看我也说不好这辈子归宿在何处，我既然死了，他见到能陪他下半辈子的人，临了改了主意，我也能体谅。”太后说。

她握住谢茂的手，又拉住衣飞石的手，将二人叠一处，说:“茂儿，飞石，你们相识于少年，一辈子君臣相得，如今看来也是善始善终，当了神仙也仍在一处。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做神仙多少年，就是在谢朝这段时光也是不容易的。我读史也读人，似你们这等好心，前所未见，又何等艰难？便珍惜吧，也不必拿你们的例子去丈量他人。”谢茂与衣飞石都颇觉唏嘘。

若说太后付出的情不真挚么？她为了替孝烈皇帝复仇，孤身深用尽了城府心血。及至后来与张姿相恋，也算是情真意切。可是，再真挚的情，也得天意成全。

正如太后所说，似他们这样相识相伴相恋，怎么也拆不散的情，何其艰难？

“儿子明白。”谢茂握住衣飞石的手，“以后都不会放开他。”衣飞石觉得被谢茂握住的指处，两枚婚戒微微有点硌。

“我去给您把沭公带来。”谢茂将手一挥，全方位投影再次开启。

镜头直接对准了沭公张姿。太后毫无心理准备，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在长信咽气，看着张姿神冷静地报丧、守丧，谢茂和衣飞石都悲痛都比张姿真实许多。然而，她也只是静静看着。

张姿是个非常古板的格，平时没什么消遣，太后死了，皇帝准许他十二个时辰待在奉安，他就一直在奉安陪着，什么也不做，甚至都不会哀哭。

直到谢范闯进来，质问张姿为什么还没有死，和张姿打了一架，太后眼中才有了一丝动容。

太后是不许殉葬的。在她执掌的后中，已经有三十年未闻殉死之事，这是她的德政。

谢范问张姿为何没死时，张姿给出的冷淡反应，就让太后知道不好了。她了解这个比她年轻许多的小朋友，如果他不打算殉死，他会和谢范解释原因，为什么不殉死。可是，他没有解释。

果然，谢茂下旨将她安厝旗山陵之前，张姿就绝了饮食，准备殉死了。

“你要……”太后看着张姿不饮不食，不自觉地抓紧谢茂的袖子，“看好了时机。他若要震断心脉，一瞬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