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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怀甚至可能得神病。但是，它完全称不上恶。

想要将人从心魔中唤醒，也不是如修真小说里一样，找到堕入魔境之人，大喝一声，这是心魔，你不要被骗了！梦境中人倏地惊醒，心魔溃败。或是放出一个法宝，贴上一道符，心魔嗷地一声惨叫，夹着尾巴逃走。

心魔生于自身，它大概率是个心理问题。只因修士念头太强，增幅了心理问题带来的伤害值。

谢茂错了衣飞石心内症结，先前思考好的策略就完全用不上了。他现在非但不能出现唤醒衣飞石，还得默默地跟着，仔细观察。只有明白衣飞石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事实上，谢茂离得很近。

他一头撞见这片属于谢朝的山林，“谢茂”和衣飞石就朝着他越走越近。

现如今二人就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他能听见马鞭子划破空气与衣飞石脸上肌肤的声响，也能嗅见四周的臭气——这是古代难以避免的问题。马可不会找厕所，身边的马多了，难免就有随地大小便的家伙。

没有人看见他。

“谢茂”看不见他，近侍侍卫看不见他，连衣飞石都没看见他，就好像他本就不存在。

终于，恣意嚣张的“谢茂”软了胳膊，脸不地收了手。

衣飞石脸上已是血痕斑斑。

“谢茂”卷起马鞭子，沾了手的血，嫌恶得不行，顺手就把马鞭子撂在马下。朱雨连忙递来巾给他擦手，他擦了手，伸手要茶。朱雨正要重新准备，“谢茂”说:“不还剩半盏？”刚才“谢茂”喝了两口葡萄汁，还剩下半盏。

朱雨小心翼翼地奉上。

唰——被榨得细细地、甜得沾手的葡萄汁，就这么劈头盖脸浇在了衣飞石脸上。

他脸都是鞭伤！

谢茂气得脸都黑了，只差一点点，就伸手把马背上的“谢茂”掀下来痛打一顿，起码也要打断两肋骨！阻止他的，是衣飞石逆来顺受的恭顺驯服。

葡萄汁扑了脸，滋味不比浓盐水温和。

衣飞石左边眼皮被鞭梢扫过，肿得几乎睁不开，他脸的烂皮都颤抖了两下，狠狠镇了下来。

谢茂气得吐血时，衣飞石恭敬地屈膝跪下，双手撑地，声音充了柔顺:“谢殿下教训。”

…

…我从来没有这么对你。……你这是污蔑我。骑在马上不可一世还嚣张得不知死活的“谢茂”，眼皮子一抬，问道:“跟得上了？”衣飞石脸上的血滴在地上，口吻依然柔软得没有一丝戾气对抗:“卑职尽力跟上。若是力有不逮，请殿下再教训。”

“谢茂”哼了一声，朝朱雨伸手:“鞭子呢？”朱雨只得把一备用的玉柄马鞭子取来，小声说:“主子，这鞭子厉害，您仔细伤着驰风。”

“谢茂”居然在接鞭子的时候，伸手捏了一下朱雨俊美的脸颊，笑道:“小东西，你倒好心。”谢茂简直难以置信！

这货不仅欺负小衣，还调戏朱雨？！神马情况？！

小衣，你这个心魔太过分了啊！你吃周琦的醋就算了，朱雨？这算哪门子的飞醋？

“谢茂”控马从又气又恨的谢茂跟前擦身而过，本没发现谢茂存在的衣飞石也迅速爬了起来，继续跟在“谢茂”的马股后面吃着灰，战战兢兢地接着他不知道何时落下来的马鞭子。

看着“谢茂”的王驾越来越远，衣飞石还时不时上去挨一鞭子，谢茂真心气得肝疼，嘴抖了半天都镇定不下来。

这都是什么鬼！

啊啊啊啊啊！气死朕了！

冷静，朕要冷静。……妈哒冷静个！衣飞石你给劳资等着，等你醒了，等你有了身体，劳资不揍你，劳资跟你姓衣！

作者有话要说:苏醒前。

老谢:衣飞石你给劳资等着，等你醒了，等你有了身体，劳资不揍你，劳资跟你姓衣！

苏醒后。

老谢:心肝宝贝儿小，你终于醒了，亲亲抱抱（づ￣3￣）づ╭?～第524章两界共主（38）谢茂在原地冷静了许久，才能耐着子忍着暴怒，追上正演渣攻受戏码的“谢茂”和衣飞石。

一辈子确实很漫长。

和衣飞石从十五六岁的少年活到知天命之年，中间有很多细节，谢茂都记不清了。

重生之初的相逢太喜甜，充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求之不得的珍，这一段“初次相见”的美好时光，许多年后都能让谢茂连再三、啧啧不忘。

谢茂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去青梅山大营拐了小衣，顺带白蹭了一个单眼飞将徐屈，还假惺惺地想要和衣飞石抵足而眠。

在徐屈的“提醒”下，衣飞石借口睡相不好，坚辞与亲王同睡的“荣幸”。谢茂夜里提灯去了问水书斋，偷听了衣飞石与徐屈的谈话。他还记得当初那一丝闷热的滋味，从夹墙里出来之后，夜风一吹，浑身松快。

在神魂中行走的谢茂脚程很快，青梅山大营到行的距离似乎也没有现实中的那么远。

谢茂赶到行时，“谢茂”和衣飞石已经商量好住处了。

——衣飞石住在了“谢茂”的寝内室。

徐屈在这个幻境里本不曾跟随前来，“谢茂”单独拐了衣飞石，以至于衣飞石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