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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更多是报答和守护——谢谢阿娘为朕做了这么多,以后都给朕了。
憋得太后一腔母不知道如何发,只能死命怼敢和儿子作对的人。
这样月溶溶的秋夜,突然多了个长得不比儿子难看,还肯睡在自己席上,两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少年——这少年还是儿子不立后纳妃非要携手的“男媳妇”,太后一颗心霎时间就软得不行。
刚才还是看着儿子的面子,故意装出来的亲昵,这会儿是真的心软了。
“这是睡醒了还是没睡着?难受吗?”太后又伸手摸摸衣飞石的红红的脸颊,见他嘴干燥紧绷,显然是酒后渴水,一挥手,知机的大女就去端了茶来,“起来喝一口。”衣飞石躺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赶忙借机起来,低头道:“卑职睡醒了。谢太后垂问。”他也是真的渴了,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谢茂还要再给,太后就不许:“牛饮伤身,歇一歇再进。”谢茂也关切的看着自家的小少年,问道:“饿不饿?快来,有你喜的炙小羊。”又被太后一句话否决:“才受了杖没几,吃的都是些什么?不许吃炙羊。”伸手给衣飞石掖了掖领口,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给你留了炮豚糜,小火煨着,吃吧。”谢茂被训得讪讪的。他自己就不怎么讲究,又宠衣飞石,这几天去大理寺带的宵夜全是衣飞石吃的烤羊烧,实则对衣飞石的杖伤大有妨碍。不过,这年月耕牛食,衣飞石就吃个小羊,他哪里舍得不给?
这会儿被太后着吃小猪,谢茂就看衣飞石的表情,哎,不吃就算啦,不至于掉眼泪吧?
谢茂在现代也见过一餐饭吃得不对,看着菜盘子就要眼泪的奇葩吃货。衣飞石是有点挑食,可他这样知道分寸上下的将门虎子,不可能跟现代那些奇葩一样吧?太后赐了吃食,吃不下就哭?
谢茂正懵着心疼着想给小衣打圆场,就看见衣飞石大口大口地开始吃铜瓮里的炮豚。
这是……谢茂侧头看亲妈的脸。
太后嘴微抿,轻轻用手抚摸着衣飞石的后背,柔声道:“慢慢吃,噎着了。娘娘这儿好吃的多着呢,以后你常来,娘娘让御厨一一给你炙。”她越是温柔细语,衣飞石眼泪掉得越急。
谢茂突然就明白了衣飞石掉泪的原因。他想起那梨馥长公主在画楼殿中矜持微笑的模样,心中的厌恶又一次升到了极致。若不是马氏那毒妇待太狠,小衣至于揪着太后给予的这一点点护就眼泪么?
等衣飞石把一瓮炮豚吃完,情绪也终于正常了。他借着擦嘴的机会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狼藉,磕头谢道:“谢娘娘赐膳。”虽说出了太后误把衣飞石灌倒的小曲,好歹吐得及时,人又年轻,歇了一会儿吃过晚饭之后,衣飞石又恢复了神。他不再趴在一边睡觉,谢茂与太后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被退下的歌舞也重新近前献艺。
反正在太后跟前睡了也睡了,哭也哭了,能干不能干的事都干了,衣飞石也不再急着走了。
在太后面前,谢茂从不主动给衣飞石递话,衣飞石就老老实实地给太后斟酒。
倒是太后时不时就要关怀他一句:“飞石怎么看?”
“飞石喜吗?”
“飞石说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武艺上,太后笑地说:“咱们也来博个彩头。”吩咐人在四海升平台摆上箭靶,取来三张弓,各十支箭:“胜者全收,余者皆无。”谢茂噗地了酒,道:“阿娘,您这也太偏心眼了。要给小衣赏东西,直接赏了就是。何必拉儿臣来做陪衬?”他那个准头,兔子都不中的,跟衣飞石比试?不是明显出丑吗?
却不料太后起身去繁琐的装外衣,双手擦上护脂,舒展双臂,一口气拉开了长弓!
衣飞石在她拉弓时就提起了心。
——他没忘记对太后的提防。若太后在饮宴时醉酒,“不慎”将他死,他找谁说理去?
谢茂亲眼看见了衣飞石紧绷的脚背,倘若太后“失手”,他瞬间就能跃起。
很显然,衣飞石虽在太后跟前哭了一场,哭的是他自己不得亲娘慈,可不是因为太后对他的那一点儿好。太后再好,也不是他的亲娘。亲娘尚且不他,他又怎么会去妄想这个被他抢了儿子的妇人施舍温柔?
太后却没有注意到衣飞石的反应,她拉了弓复又放回,提起一羽箭,回头笑道:“说不准就是阿娘取了彩头呢?”谢茂真不知道太后还能开弓!
林家祖上是勋贵出身,林闻雅身上就有个降等承袭的武襄侯爵位,不过,到太后父辈就弃武从文了。如今京中的年轻一辈都只知道林家出了两位阁老,不知道林家祖上曾有两位国公。
“那先出彩头。朕出这枚胭脂暖玉,恰好冬天到了,触手生温,最是暖和。”他说着就看着衣飞石笑。
这块胭脂暖玉显然和千年冰魄珠是一对,一个夏生凉,一个冬生温。
他今天戴出来也就是想送给衣飞石做礼物,到时候花前月下,摘下身上佩戴(并没有)的玉佩作为信物。多风雅的一件事,谢茂前两辈子就想做了。这会儿故意拿出来做彩头,就是要衣飞石自己来赢走。
衣飞石不和他对视,闷头想:皇帝觉得我是有多蠢,才会在这时候抢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