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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是宗室子，和陈朝最得宠的曼玉公主私甚笃，轻易没人敢动他。他既然被换了下来，必然是陈京出了大事。据臣推测，若不是陈朝太子病重，就是中不好了。”赵从贵将热菜一一端上来，谢茂将他吃的藕汤推过来，看着他神采飞扬的小脸，心里就的:“卿真好看。”衣飞石一愣，脸上就有点发红。陛下怎么这样啊，突然就说甜话。呃，那我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陛下也很好看？陛下比臣好看？陛下最好看？

…

…有点蠢。

谢茂咳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纠正道:“朕是说，卿真聪明。”衣飞石用银勺拌匀藕羹里的果碎，双手捧到谢茂跟前，说:“甜点好吃。”谢茂不吃甜，正要说赏你了，衣飞石又不太好意思地加了一句，“甜话好听。”你还会走套路了哈！谢茂心口一窒，捏着衣飞石的下巴，给他喂了一勺甜甜的藕羹，看着他咽下去，才说:“朕给卿甜甜嘴，卿说句甜话给朕听听？”衣飞石看了他半天，本就微红的脸一点点更红了:“臣会尽力长大。”看着他认真羞赧的模样，谢茂差点茶。长大这个事儿，敢问你如何尽力？

“不甜。”

“陛下比臣好看。”

“……”被自己心的少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还认认真真地称赞你好看，这滋味如何？

老氓以为自己遍游花丛、见惯繁华，早就不在乎这点儿笨拙的情话了。现在他明白了，不动心不是因为见得多了，而是因为见到的人不对。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只要看着你，对你说一句取悦的话，你就会心、花、怒、放。

“嗯，朕也这么觉得。”谢茂故作冷静地摆摆手，耳第一次微微地红了。

这一天谢茂离开得特别早，刚和衣飞石吃完宵夜，他就匆匆离开了。不走不行，现在小衣变得这么可，还这么会，多说两句是会犯错误的呀！

※事情正如谢茂与衣飞石所预料的那样，战报一天天传回，一天天皆是好消息。

八月十五，中秋。这大朝会散朝之后，皇帝赐下百官节礼，各部各衙门除轮值官吏之外，全都歇班半，归家团圆。

谢茂中午就去了长信陪太后吃饭。往年中年节都很热闹，或是举办国宴，或是举办家宴，不管是招待臣下还是后宴庆，都会好好热闹一番。如今正在战时，国宴就罢了，摆家宴吧？他兄弟被先帝杀得差不多了，后一个没有，只得一个妈。

“阿娘若是无聊，何妨召些外臣进说讲、聊天。”谢茂说的是“外臣”，而不是外命妇。言下之意，你找几个小男朋友玩，儿子我是支持的。

太后本以为自己心行事就够惊世骇俗了，哪晓得儿子比她还惊悚！

“胡说八道。”她嗔了儿子一句，心里却很动。

她自是心有所属，因此不愿再近人身，可儿子竟能体谅她寡居的苦处，做出这样开明的建议，这是把她看得比名声礼法更重要。这年月，普通人家的儿子也宁愿寡母守一辈子，何况是皇帝？

见谢茂不以为然，她想起儿子那不管不顾的脾气，万一真给她送一窝年轻美貌的少年到长信来，那不成笑话了？忙道:“你不要管。阿娘自有安排。”谢茂唔了一声。他最近常和衣飞石在一起，彼此习惯互相影响，这就是衣飞石的神气。

太后见他这样陌生的情态，想起他每天晚上都往外跑，心念一动，问道:“你今夜在哪里赏月？”你今晚跟妈妈团圆，还是去陪你的小男朋友？

“自然是长信。”谢茂都被她问愣了。

他是心疼衣飞石独自在大理寺狱，可亲妈也是独自一人在中，娘家亲人也都疏远了，他做儿子的不陪着过节，丢下亲妈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深里？他和衣飞石还有一辈子，太后终究比他老了许多年。子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一开始就不该有。

“听说你给各部各衙门都放了半天假。大理寺今天还审案么？”太后问。

谢茂震惊地望着太后。

太后笑道:“皇帝写道手谕吧，悄悄地把清溪侯带进来，咱们一起赏月。”※衣飞石被皇帝一道手谕悄悄带进的同时，朝廷收到了衣尚予传回了最后一次战报。

咸宁元年八月初十，臣尚予率部转进望虎坡，北望邓城。全歼陈军残部。斩首七百三十二级。谨报。

第52章振衣飞石（52）衣飞石进之后，先在太极殿东配殿沐浴更衣。

尽管他只在这里住了一夜，为他准备的各常服佩饰依旧收得整整齐齐，哪怕谢茂搬到正殿去住了，这边的东配殿也没有恢复旧观，仍是当他离开的格局。

谢茂找借口从长信溜了出来，进门就问:“侯爷呢？”银雷道:“侯爷正在盥发，这就出来了。”谢茂在殿内转了好几圈，脑子里还是有点懵。

太后吩咐把衣飞石召进来赏月，这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他竟分不清楚。如今他才和衣飞石相处得好了点，万一衣飞石被太后当面刁难，把人给吓得缩回去了怎么办？

可是，不叫衣飞石进来，这也不行。太后都已经发了话，他不能驳太后的面子。

现在衣飞石真的进了，他才渐渐觉得棘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