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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伊路米~”西索的声音传来,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西索。”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事情可说。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想念西索那种漫无边际地胡扯罢了。
“……武士朵拉,是他耽误了你的时间么?”
“武士朵拉?”西索明显呆了一呆,“是谁?”
“心脏被你夺走的那个。”忍不住微笑起来。
“啊,那个家伙。”恍然大悟的声音,“嗯,确实比别的垃圾更费时间呢。这么说,你现在正在7号公路附近?”
“嗯。”停了一会儿,“你在哪里?”
“闲逛~”听筒里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伊路米听起来,却能觉到那一丝半缕的违和气息。
“……喝一杯吗?”
“……”沉默了一下,“难得伊路米约人家呢~受宠若惊哦~~”‘看起来,他并不想来吧。’伊路米默默地想,‘并没有说“好啊”这类的词句呢。’“是想……庆祝一下。”迟疑了一下,终于,他还是说了出来,“终于可以放心,奇犽并没有因为我的失误,而……”
“那个小鬼啊~”西索的声音切进来,打断了伊路米的叙述。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他都不需要你来担心吧。”
“并不是这样,他在很多事情上处理的方式是完全错误的呢。”西索的腔调里有着点让伊路米不太舒服的东西,但,本着一贯无视的态度,他就事论事地道,“举例来讲,救小杰这件事……”
“是说,奇犽应该以家人安危为重,放弃朋友——放弃一切,这样才‘正确’,是吧?”西索笑道,但是隔着电话,已经能受到那笑容的冰冷,以及,期间溢出来的讽刺意味。
“……”伊路米一向空无一物的眼中燃烧着不知名的火焰,“西索,对于我的事情,你其实一无所知,是吧?”这样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真是让人吃惊。
“除了亚路嘉,家里面的四个孩子中,只有奇犽的思维这么与众不同,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因为,我们几个兄弟中,只有他不是父母亲自带大的呢。
教会他那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而当时的我,因为并不像现在这样清楚事情的后果,所以,错误地教会了一些,在他当时的状态下,不应该具有的想法,朋友这件事,就是其中一个。
我从来不认为维护朋友是一个‘错误’。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因为骨子里的认同,而选择在一起,所以,比起毫无选择余地的血亲来讲,要更加认真对待。
朋友的事,之所以说是奇犽犯的错,那是因为,他并不懂得如何与朋友相处。
在家的时候,因为拥有太多的护,这种轻易得到的方式,让他完全不懂得如何正确地与人平等相处。当到了外面的世界,不再有这种唾手可得的关注和宠,这样的落差,让他不顾一切地盲目付出,企图以此来获得友情。可问题是,一味的退让与容忍,并不是朋友间真正相处的方法。
既然当那个行事莽撞一味冲动的小杰是朋友,如果是为了他的话,奇犽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在小杰做出危险的举动时,尽力阻止他自杀的行为,哪怕因此而遭到对方的怨恨也在所不惜么?愿意为了对方的利益,冒着牺牲珍视的友情的危险,而开口说‘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友情吧!
可是,他的做法却是,完全背弃真正的友情,努力维持表面的和谐,在需要阻止的时候,懦弱地放纵;而在无力面对后果的时候,以牺牲家族的利益的方式企图挽救。
这个,连你也会承认,是很离谱的错误吧?
虽然这一次,很侥幸的,或许能在任何一方都不受到损伤的情况下解决事端。
但是,下一次,再下一次呢?如果他不认识到错误所在的话,迟早会将朋友和家族双双拖入无可挽回的灾难中。
无论是否甘愿,但是,既然出身于揍敌客这样复杂的家庭,又生存在猎人这种危险的环境,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奇犽本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同时维护住朋友和家人的利益。
这样的他,本没资格朋友。
当他有足够的能力的话……”
“明白了。”一直沉默地聆听着的西索忽然道。
“嗯?”突然被打断,而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不耐烦的样子,伊路米一愣。
“是说,我已经明白了。”语调沉稳,带着多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平静。
“明白……奇犽的错误?”西索的变化,伊路米隔着无线的距离都能觉得到。他迟疑地问,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
“啊,那个小鬼~”西索的语调又轻浮地张扬了起来,“他的事情,人家可一点都不关心呢~”接着,他好像走进了一个安静而空旷的空间中,隐隐地回声从听筒里传来,“接下来,会有点忙呢,伊路,下次再聊吧~”伊路米,几乎是从跟西索往来起,头一次被挂断电话。
他停下脚步,望着手机屏幕。
‘这是……’特拉丁?
他的存在,实在算是猎人的辱呢。
走出清凜队总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