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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一个男子,又不女气,除了你,哪里还会有人想钻空子。”
“只是师父看不到罢了。”楚九渊将他脸颊边的发丝理了理,这才意地放开他,“我去办事。”寄无忧见少年走远,才发觉脸上热的像是敷了热巾,只能赶紧转移心思,靠着快步疾走上冷风降温。
他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去,绕过被几大门派所占据的主楼,来到了一处二层小屋脚下。
问天楼中人不可能与那些良莠不齐的普通门派同住,必然会住在别处——他抱着这样的猜想,才想着来到此地碰碰运气。
“找我?”秦珅冷静又淡漠的声音由背后传来。
寄无忧环视四下,循声望过去,才发觉秦珅正在他背后不远处湖边的一颗老菩提树下,手执钓竿,倚树而坐。
钓竿一头随心所地垂入水面,四周少有动静,也不知挂没挂饵。
寄无忧走至一边,和他保持了些距离:“大早上就出来钓鱼?真羡慕你清闲自在。”菩提树的影如天上的乌云般巨大,遮了他的表情,但那平淡如铁水的声音却还是生生传入了寄无忧的耳中。
“既然有事,但说无妨。”寄无忧踢了脚地上的石子:“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找你?”
“……你直说便是。”寄无忧也知秦珅不是那类客套的人,开门见山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问天楼是不是有一个规矩,但凡门派中人在别处受了命威胁,你们都会派人来救?”秦珅背对着他,身形如杆,站的笔直。
“问天楼十君子,命安危皆由楼主不觉晓担保——确实有此规不错。”
“这条规矩,对阿月也适用吗?”秦珅呼一滞,瞬间懂了他言下何意,皱了皱眉,实话道:“不觉晓如今仍然希望他拜入问天楼,自然不会容得外人动他命。”
“那我回山派后,如果阿月遇上危险,我立刻派信鸽传书给你,你一定要派人来帮。”寄无忧正准备走近道谢,却见秦珅忽然伸手将他拦下。
“……等等。”绿荫如盖,将秦珅本就低的竹编斗笠,用影得更沉更深。
秦珅拦下他,却并未很快说话,默默注视着平静的湖面,湖面上空的乌云盘旋聚集,竟是淅淅沥沥下起了丝丝如线的小雨。忽然朝后抛出一物,黑影伴着一道弧线飞来,准头极好,被寄无忧轻易便接了下来。
展开手心一看,竟是枚铜黄的方形令牌。
“信鸽容易遭人截,我给你的是千里令,在那令牌上滴一滴血,我便知道你出事了。”寄无忧抬手掂了掂令牌的分量,其实此物并不重,但在手里竟是沉甸甸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我不欠人情,但这一次为了阿月,是例外。”寄无忧端详令牌,舒然一笑,“秦珅,多谢你了,下回等诸事解决,我们再好好坐下来,陪你喝几天。”
“嗯。”秦珅阖上眼,继续倚在树边,等待一条不会含钩的鱼。
昨夜才雷声大作过,如今又细雨如丝,愈下愈密,落在水面上如千线连天,朦了出的亮,也灭了喜悦的光。
车夫拽着缰绳的糙手一动,马车缓慢驶动,踏着泥浆往仙鸣山派赶去。
马车颠簸,虽是有所不便,但倘若驱动灵气,御剑离去,如果被项逐天知到,指不定就要追来拦人,闹出更多麻烦。
寄无忧拉开帘子,倾身朝外一探。
马车之后,四海宴的会场在如丝的细密雨水中愈加模糊难辨。
楚九渊正坐在他身侧,凝望着他望窗边回眸的侧颜,柔声问:“师父不去为李掌门送别吗?”
“……不去。”寄无忧鼻息轻叹,重又放下帘子,直视前方道,“趁着当下项逐天不便身,我们正好回山派多做些准备,也免得之后”昨夜一场天雷降下,山派掌门作古,项逐天这样好面子要形象的峰主,必是会留下来,说些场面话笼络人心。
这又正好成了寄无忧的机会,这段时间,他必须赶回上青峰,在峰中布下结界,以免重复前世的悲剧,无意间放一些来路不明的恶人上山,偷偷往他屋里些罪证陷害他。
抵达仙鸣山派后,门派中人烟不多,去参加四海宴的那些年长弟子尚未回山。二人绕过大路,很快便沿着崎岖小道上山布阵,层层结界牢固,只有他们二人与上青峰的那几个小弟子被允许进入,除此以外,但凡是外面来的,就算是一只没指甲盖大的小蚂蚁,都会被拦在外头,止入内。
做好这一切,寄无忧又随楚九渊下山一趟,为他养母扫墓换香,清扫门户,一番动作结束,这才算真的清闲下来。
此时虽过了正午,却还未到黄昏,夹在中间的这段时间,寄无忧又不愿闲着,便回到上青峰那间他住过几十年的小破屋里,翻翻看看,打发时间。
小破屋里的陈设并未有多少改变,依旧是那么空空,家徒四壁的可怜模样。
寄无忧在外住那些整齐明亮的客房久了,现在自己回来,也有些怀疑,自己以前是否真的简单过了头。
但这原本空空的屋子,怎么他放眼望去,好像比以前还要空了一些?
他在屋中走了一圈,一出门,正巧与他捡来的那些小弟子们碰上,他们刚从四海宴回来,不知后来又遇到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