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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鼻之间,又疼又麻。
寄无忧若有所思地垂着眼,一个不注意,滑了一脚,立刻引得一句说教:“你看你,没事跑山里干嘛?还跑这么远,让我好一番找。”说罢,白长卿走至崖边,望向已经能看见全貌的尖顶古楼。
天地间白雪皑皑,静悄悄地,将世间染上了纯洁无瑕的白。
被白雪覆盖的楼阁外,人群熙熙攘攘,竟让平里鲜少有人的楼阁添了些闹市的喧嚣。
寄无忧无心一看,过去的点点回忆瞬间唤醒,心中骤然一疼。
没记错的话,那是……
白长卿正准备走,忽地间上一双手,吃惊叫道:“师弟!”寄无忧从他后摸出长剑,立刻身一退,焦急地将剑柄进他手里:“快御剑回去!那儿出事了!”白长卿一愣,脚踩长剑,恨铁不成钢地长叹道:“你怎么……哎!我不是让你快点学会御剑吗?都多久了,怎么还让师兄载你?以后师兄要是不在了,你可……”
“以后一定学!你快点动!再不动就来不及了!”寄无忧愤恨地听着耳唠叨,急急催促。
白长卿见他真急,妥协说:“好好好,听你的。”风雪寒天,长剑升空,直指古楼。
短短片刻,问天楼已近在咫尺,长剑悬在半空,还未来得及落地,寄无忧竟腾空一跃,直接跳上了楼阁的屋檐,重重一声,却无人注意到。
因为屋檐下的几人话语烈,喧声震天。
留神一听,那些烈吐出的恶语,皆是单方面地骂向一人的。
“脏东西!我姐就是你那恶心爹害死的!看我不打死你个野种!”
“魔族的狗,还敢跟我们少爷抢名额?”
“真恶心人……”家仆在小少年四周围成一圈,密不透风的人墙将他堵得无路可走,七八个人边骂边打,发着自己的愤怒与血。
小少年姓贤名月,今年方才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像一风而立的竹竿,站得笔直,瘦得可怕。
如果说做错了事,就要挨打,那贤月唯一的错误——就是作为一个仙魔混血,出生在仙魔互相仇视的世上。
不仅如此,他的父亲,贤王在掌门之位的争夺中,其门下的弟子死伤惨重,引起群愤。
贤王不杀弟子,弟子却都因他而死。
父母一个死,一个失踪,所有的仇恨,便都落在了小小的贤月头上。
群愤与众怒,总会有一个发的对象。
至于他的是非对错,早已无关紧要。
劈头盖脸的痛打阵阵袭来,贤月闭眼承受,习惯了殴打的身体左晃右摆,却不叫也不喊。
就像一樽不会痛的泥偶。
白长卿走下长剑,见此情形毫不到意外,神情中,甚至还有一些不情愿。
思索一番后,这才上前行使义务,阻拦道:“喂,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都快散了吧。”
“凭什么?”领头的家仆扬起嘴角,嗤笑一声,“你们仙鸣山派不知道清理门户,留这么一个大祸害在,我们这还是替天行道,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呢。”家仆理所当然地说完,白长卿只是像一个路人般无奈轻叹:“适可而止吧。”众人似乎都默认了对小少年的欺凌。
寄无忧则神骤变。
几乎在看清少年的一瞬间,他便急步冲上最前,一手按在挡路家仆的肩上,狠狠将他掀到在地。
跌在地上的家仆怒吼一声:“草!你是不是有病!”寄无忧一语不发,双目像是着了魔般,死死地盯着被这些下人所欺辱的孩子。
小少年不合身的衣衫被扯得破破烂烂,寒风中,四肢出处无不布青紫,掐痕,烫痕,一切能想象到的伤口,都在小少年身上或多或少地烙下了痕迹。
干涩起皮的角,缓缓滑下一行鲜红刺目的血。
小少年缓缓抬头,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漆黑浑浊,藏恨意的赤红眼眸。
寄无忧想说的话忽然卡在了喉间,重新咽回了心中。
——他们的灵体之间,连接着一道师徒契!
震惊锢住了他的四肢,以至于周遭一切谩骂,推搡声,在寄无忧耳中都被匆匆滤过,不再清晰。
耳边回着紫云天的惊呼。
楚九渊长着一张与贤月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外人都看得出,为何独独他不承认?
他只是不敢信。眼前这个浸在仇恨中长大的孩子,真的会是楚九渊……那个真诚的,眼神清澈无暇的少年吗?
但不论如何,师徒契,绝不会有假。
寄无忧弯下,牵过他干瘦无的手。
“我带你走。”那双黑眸倏地震了震,因震惊而骤缩的眼中痛楚深沉,恍若隔世。
“好。”贤月咬紧下,声音颤抖。
身后,被寄无忧推倒在地的蛮横家仆头领一跳而起,扯着嗓子怒吼道:“小王八蛋!你推你小爷我,你不要命了!”周围皆是仙界中人,却都像瞎了眼般,纷纷转头避事,没人愿意出手去拦这个气焰嚣张的家仆。
这些家仆再再低级,那可是薛家的人!
薛家的庞大领土中,有好几片灵气充盈的优质灵石矿脉,中原仙家门派的灵石大半以上全是从薛家那儿买走的。
仙鸣山派虽大,那也是江南的门派,与他们关系不大,若是他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