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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一个能得到陆攸之欣赏夸奖的人了。

但陆攸之还没睡着，十一点多了，她快困死了。可脑子很清醒。

倒不是动，她反而有一种异常的平静。

言清就是轻语，在她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对于轻语，她早就佛了，像颗钉子，拔掉了，只不过扎过的孔还留着，所以她在后来提到轻语的时候，依旧有那么点的不自然。

当初她喜轻语，不过是因为她的文风，还有文里表出来的三观，以及她描绘的那些细腻的情节。现在她细细比对，她们之前的聊天，相处，言清细腻的心思，温柔的格，与之相符的三观，其实很像。

她想起曾经她年少无知，还不知道晋江的时候看的第一篇轻语的文是盗文，后来她为她错误的行为向轻语道歉，当时轻语大大回她说“没关系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样的温柔也和言清很搭。那种语调，那份心境。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觉，陆攸之越想越有那种微妙的重合。

当时针挪到12这个数字的时候言清开了电脑打算码字，毕竟跟陆攸之说过了要更新的。其实她的入睡能力还不错，属于沾了枕头十分钟就能睡着那种。在这个点她有点困，开始哈欠连天，手指在键盘上敲敲停停的。

熬夜更新对她来说很普遍，有点卡文的时候她一般喝杯咖啡或者在桌上趴一会儿。咖啡也没什么用，就是图个心理安。

言清坐在椅子上了会儿太，站起身来去把那个喝过咖啡的陶瓷杯洗掉。酒店窗纱薄得几近透明，窗帘还没拉，她站在窗边，看这夜倾城。

对面是一家医院，红的几个“x市人民医院”大字在漆黑中显得格外触目。触目之余，是淌着的无限寂静。

这样悬在半空中的红“+”符号，这样无声的沉寂，总觉得像极了某一天。她甚至就快要闻到从对面传过来的幽幽消毒水的味道。

想起来也是蛮可笑的，几个月前言清还悄悄跑到陆攸之的医院，拎一袋相片去看她。

陆攸之失忆了。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脑子一懵，她在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狗血，老套，庸俗。她跟着同事们去看她，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有点麻木的眼神，有点颓然的神情，一副明明身心受到重创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

她在当晚再去了一次，拿着从前在编辑部工作时照的关于她的相片，想着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病房里沉默得像一口井。陆攸之睡着了。大概是孤独变成了孤勇，她在人家沉睡时表白，表白过后又仓皇而逃。

其实这样的表白又有什么意思呢？

矫情！她后来是这么觉得的。

陆攸之确实是失忆了，她变了很多。从她给的既定印象里，从那些举手投足上，可以说是胎换骨，面目全非。她也能觉得到。

言清开了点窗，手肘支在窗户边上，探出头去看看外面，吹吹风。偶尔她能瞧见一辆急救车闪着灯开到急救中心里。

其实有那么几次她想过，如果失忆代表着埋掉过去，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拥有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

许多人的一生可能注定要平淡无奇，她觉得她自己也是。那些叱咤风云的，也可能要虎落平。说岁月无情，说尘世沧桑，不过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

那些捱过去的，岁月或许丰厚他。

可捱不过去的，历史到底埋没他。

但丰不丰厚对她来讲她不在乎，她只想她好好的。

-陆攸之失眠了，索躺在上玩手机。她睡眠质量一向不算好，出点事就容易睡不着，失眠有时候就成了她的习惯。已经点开了好几个软件，陆攸之躺在上百无聊赖。

很困，但睡不着。

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白予冒了个泡，在微信给她发消息，说:羡慕你，老陆。

陆攸之没明白，回了句:什么？

[如果你想谈恋的话，只要走出一步，但我要走99步，龋龋独行。][我在秦老师面前普通得很，但你一直都是清的榜样啊。]白予在打完这些字之后叹了口绵长的气，她没发生什么事，不过是深夜慨。在秦湘身上能走的路不是没有，只是她还不愿意往那里钻。再有力的人也会觉得疲惫，再有自信的人也会到自卑，她又一次在深夜里受到对生活的倦怠，像某个季节疯狂滋长的藤蔓，肆意裹了白墙。

偶尔在深夜里，她的肩膀也会塌下来那么一点。

陆攸之在看到白予的信息后是一阵沉默，她合了手机没再回复。

窗外枝桠错，室内光影斑驳。那点从窗帘里透进来的光提醒着她，不该为白予的话到欣喜。

在那瞬间她觉得无奈和无措。原来该来的总是要来。

☆、第23章言清最好的朋友叫做叶然，两人于高中相识，大学也在同一座城市，有着七年革命友谊。只不过叶然是个直女，铁直。

“你还喜那女的啊。”叶然有时候就会这么问，也不像问，更像是一种带点不耐的慨。

那女的。陆攸之成了叶然口中的“那女的”，带着厌烦和不屑的“那女的”。

“也不是。”言清可怜巴巴的，垂下睫。

人没这么伟大，她也是。也不是什么至死不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