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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擦了擦:“就在被查封的那个酒吧。”他深深的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说安成益眼吗，其实你见过他的。”这事儿在陆留空心里藏了好些年，连安成益的名字他都不愿意提，他爸说上一句就要翻脸，如今在江瑜面前说，无异于自剜伤疤。

可是他现在那么迫切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一样的，想把这个伤口重新撕开，剖给江瑜看，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帮助完全心甘情愿，也本不需要江瑜偿还似的。

他强着喉咙，使声线平静下来:“你见过他，就在你工作的那个酒吧。”江瑜终于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想起了一个很不清晰的场景，颧骨凹陷的男人抓着陆留空的手，试图让他掉老旧的校服，然后将一杯橙红的尾酒怼在他的边，想强迫他喝下去。

毫无疑问的，高二以前，陆留空的人生比谁都顺。他有一个尚算美的家庭，漂亮的母亲，严肃但事业有成父亲。若无意外，他会依照父母的安排，最好的小学，最好的初高中，www.91ks.online的名校读本硕，最终靠着祖辈的蒙荫，顺顺利利的接过家族产业，成为新的雍州顶贵之一。

但就像南区和北区一街之隔，人生轨迹陡然变迁，从家财万贯的顶贵公子到负债累累的赌徒之子，往往也只需要一天。

“你想不起来了，好。”陆留空了鼻子:“我帮你想。”

“那天安成益先到的酒吧，他找了个幽静的卡座，背后就是你弹钢琴的台子，我还记得，你那天弹的是a小调的《致丽丝》。”

“你换掉了校服，穿白衬衫和西，不是很合身，应该是租的。我则在酒吧门口被人堵住了，然后被安成益扯进来——他喜玩学生，尤其是好学生，后来都玩到你们雍大去了，你应该知道的。”

“他告诉我我爸还不上钱，于是把我抵给他了，我陪他喝喝酒，债务缓两个月。”江瑜皱起眉头。

他还记得陆留空卧室墙上的奖状，每次和他父亲合影的时候，他都笑的很开心，那是一种无可置疑的崇拜和孺慕，可能在母亲因为打牌逛街完全缺席的童年时代，父亲对陆留空而言，既可以说是前进的方向，也可以说是竖立的高碑。

这样一个被尊敬崇拜着的父亲，把他……抵给安成益？

江瑜忽然想起了他俩父子间的对话。

“我高中的时候，你知道安成益毒吗？”

“……知道。”江瑜闭了闭眼睛。

陆留空还在说话，他已经全然镇定了下来，声音如清冽的泉水，温柔的像在给人读童话故事。

“我被他摁在椅子上，你看见我的时候很是惊讶，手上猛地一动，敲击的节律全了。”陆留空哂笑一声，说不清是苦涩还是自嘲，他很少说这么多话，以至于有一点口干舌燥。

“……我也发现了你，在这种场合遇见同班同学，我特别的尴尬，然后吼了你，还记得吗？”江瑜摸着头，勉强从记忆里挤出来了几个画面。

那个时候江瑜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陆留空会在酒吧里，还很青涩的穿着学生的制服，和这屋子灯红酒绿一点都不搭调，于是他从琴台上下来，在调酒师那里端了一杯长岛冰茶，状似不经意的晃了过来，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

陆留空则一动不动的坐在卡座上，他分明长的很高，却有点消瘦，卡座墨绿的软包像能把他完全淹进去似的，江瑜靠过来的瞬间他整个脊背僵成一片，在江瑜把饮料递给他的时候，他猛的推了一下江瑜，然后朝他吼:“走开啊。”江瑜有一点被吓到了。

学校里的陆留空从来温雅，他不太和同学说话，但从来不吼别人，江瑜眨了眨眼，很锐的觉察到了有一点不对。

他顺着陆留空的力道站起来，却没走，回头一看，陆留空还一言不发的陷在卡座里，嘴被他自己咬成了深粉，眼睛闭在一起，眼眶却红了一半。

于是安成益从吧台回来的时候，江瑜很自然的挡在了陆留空前面。

他穿着衬衫西，自我介绍说是陆留空的同学，在酒吧弹钢琴，然后说他身后的这个同学酒过，没办法喝酒，说陆留空只是在学校吃了女同学的一颗酒心巧克力，就住院躺了一个礼拜。

然后他接过安成益手中新鲜调制的灰雁伏特加，两口就干掉了。

陆留空想拦住他，但他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再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筋疲力尽。他的手细微的颤抖着，指甲抠进了软包。

在酒吧工作，江瑜没少喝酒，他咽的动作干净利落，喉结滚动着，上头落了一片橙黄的顶光。

陆留空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安成益虽然对玩陆家的小公子有点兴趣，却也不是非陆留空不可，加上听说他酒过，更不想玩出人命，就逮着半路杀进来的江瑜死灌，等他终于肯放过这两个，只身一人走了，江瑜少说喝了三四杯。

于是陆留空刚刚扶着江瑜出来，江瑜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他这人喝酒很奇怪，刚刚桌上的时候无比沉稳，说话又好听又甜，但一旦安成益走了，他泻了那股劲儿，酒劲上来也就是两分钟的事儿，几乎是一出酒吧，江瑜就有些醉了。

“没事。”醉猫昏昏忽忽，步子都踩不稳，还要安陆留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