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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将报纸带回去给白，白一看就笑，刚扯动脸皮，“噗”一声轻响，他脸上的皮破了。

黑衣女低下头去，不看主人狼狈的模样。

白已经不能出门，他身上的白斑越来越多，就算戴着帽子，裹住围巾，也能遮掩不住，就像得了皮肤病。

他一把扔掉报纸，刚要发怒，又抑制住了。

“去，给我找个活人来。”黑衣女躬身点头，她面如表情的退出房间，轻车路的跑到长三堂子，她没进那些院墙，找了一处暗巷站着。

长三堂子是高等娼院，还有二等三等的，站在巷子里的，几乎都是年老衰，被赶出来的。

没有别的本事，只好卖得些，这里的男人往来最多，也最容易受引。

不到片刻就有人上前问价，黑衣女从纱帽下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他，胖得油，胖子的皮肤才更柔软更有油脂。

她将这男人带回去。

男人跟着她走了几步，就失神智，走到屋中，自己爬上桌子，躺在剃刀边。

他脑中的自己正在快活，嘿嘿直笑，嘴角淌着口水。

白一看就怒:“不中用的东西！”这胖子长得像蒸猪头，怎么配把皮披在他的骨头上！

他早将白琪的骨当作是自己的，十分挑剔人皮的来源。

黑衣女低下头，“胖子的皮好剥。”白克制住怒火，确实也没法挑选，胖一些也好，多裁下来的皮，还能打打补丁。

他一刀下去，那胖子疼醒过来，手脚在桌上扑腾:“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刀极细，这么一刀也只沁出些血珠来，胖子并不觉有多疼，他抡起胳膊要打白，一拳只挥落了白的帽子。

出他遮在影中的，是白斑的脸。

白脸皮扯动，皮又破一块，胖子瞪大了眼，就见人皮中出人骨骷髅。

“别动。”胖子又惊又惧，晕了过去，里氤出一滩黄水。

白一手掩住口鼻，剥下整张皮，把人皮晾起来备用，走到镜子前，就用刚才的剥皮刀，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人骨从皮中钻出来。

一副骨头架子站在那里，在心口处一团绿火焰，像心脏一样缓缓跳动。

白骨手指铺开人皮，捻起画笔，在人皮上描描画画，眼睛眉全改成白的模样。

接着黑衣女两手拎起那张画好的人皮，像件衣服那样，套在骨架上。

白重新走到镜前，他虽不意，但总比破的要强。

他给自己穿上长衫，仔细叠起袖口，扣上扣子，吩咐黑衣女:“把那口红棺抬到南郊。”黑衣女倏然抬头，又低垂眼睑，“是，主人。”第118章红棺怀愫/文白身上这张新皮是仓促间剥下，他虽“穿”在骨上，还不适应，手足动起来有些僵硬。

他从镜中瞥了黑衣女一眼，倨傲道:“放心吧，答应你的我没忘，会如你愿的。”黑衣女依旧沉默，但她对白深深鞠躬行礼，“多谢主人”，说完退出屋子，绕过窄廊，推开自己的屋门。

屋内纤尘不染，桌柜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帐上绣着紫藤葡萄，镜台前的花瓶中还着几朵红黄小花。

这些花原来开在墙角，被她摘来摆在屋里。

下躺着一具红棺，黑衣女掀下纱帽，从底把棺材拖了出来。

她没有立即打开棺盖，反而站到镜子前，掉了黑长袍，换上一件白底碎花的纸旗袍。

这才转身打开棺盖，半跪在地上，凝望棺底，轻轻一笑。

棺中摆放的本不能算人，像是一团烧黑了的焦土，在棺中拼出人形。

女人探头入棺，嘴虚空吻上她的人，她对白唯命是从，当伥鬼当了这么久，终于就要等到这一天了。

白准坐在灯前细磨竹骨，将竹骨磨尖作剑。

霍震烨长腿一搭，斜倚在门边，碎发散在额间，灯照着他半边身体，他望着白准笑问:“饿吗？要吃什么？”他都已经在房里忙了一天了。

白准恍然抬头，这才发现天已经黑，屋里也不知何时开了灯。

他一点也不觉得饿，想了想说:“长寿面。”白准是个极重口的人，他虽饭量不大，但他吃受享受，霍震烨已经预备好了他要报一长串菜名，没想到他要吃长寿面。

“就是我生辰的时候，你煮给我吃的那种。”霍震烨笑了，一把挂面，两小青菜，加个荷包蛋，再淋上几滴香油。

两人经历的事太多，白准上次生，他给白准煮面，都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你真要吃这个？”霍震烨嘴上这么问，手已经在卷袖管，“也行，还有刘妈送来的汤，我给你煮碗汤面。”白准斜他一眼，他嘿嘿笑着转到厨房去，点炉子烧水，煮面煎蛋，整套动作行云水。

霍震烨颇有些得意，嘴巴那么刁的白准都被他养活好了，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半年，他做饭的手艺会长进这么多。

端着面碗回到房中，一边看白准吃面，一边问他:“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白准挑起一细面，今天这碗，他记得加盐了，味道调得正好。

“怎么？”

“我大哥想把女送到香港去。”时局越来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