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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那四年光，他们两人或许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但若不是他与常伯宁换，那一次东皇祭礼中，堕入“遗世”的人就会变成常伯宁了。

这样想想，封如故也释然了不少。

常伯宁与他闲话两句，怕他消磨神，正要起身往米脂山去，袖摆就被封如故牵住了。

他小声央求:“师兄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吧。”

“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如故，莫要为难我了。”常伯宁笑得有几分抱歉，“你也知道师兄擅做什么，不擅做什么。书信往来，我还能应付；当面谈，我实在……”封如故也知道事情轻重，略思忖片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师兄，慢行。”常伯宁摸一摸他的后脑勺，便握着剑起身离去。

常伯宁一走，刚刚被代要好好休息的封如故立马起身，披上衣服，拿起带，一边系着一边从屋内出来，抬眼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海净，以及刚刚送师伯离开的罗桑二人，就是不见如一去向。

他把带松松束好:“我们家小如一呢。”海净先看见这对风陵的师兄弟进了屋，紧闭门户了将近一个时辰，再出来时，常伯宁行匆匆，封如故又是一副刚刚宽衣解带的模样，不心澎湃，见封如故问他，方才收心凝神，暗暗诵了声佛号:“小师叔他……”如一在破了闭口禅后便拂袖而去，去了东侧别院，常伯宁走时，他也没有出来。

封如故垂下眼睫来，沉思片刻，抬手轻碰了碰鼻尖的小痣，转身往别院走去。

海净正要抬步跟上，封如故就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一般，信手一指，命令道:“别跟过来。”他想，如一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被旁人看到。

别院里只有一间屋是反锁着的，因此并不难寻找。

封如故独身一人来到门前，叩响了门:“小如一，云中君来找你啦。”口吻之亲切络，就像是一只小松鼠来隔壁松鼠家里借冬粮。

门内无声无息。

封如故端着冒着袅袅烟雾的烟，笑说:“破戒了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我读过一些佛经，破戒之人只要持一颗忏愧之心，诚心悔过，佛不会轻易怪罪的。这么说吧，佛就像你爹爹，儿子犯了错，改过就是了，至多打一顿，没有立马逐出家门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内里的如一仍是无动于衷。

封如故见叫不开门，便倒退了两步，装模作样地大叹一声，道:“好，我说话不顶用，那就叫师兄来同你讲话。”封如故方一转身，身后门便开了，带被“众生相”一钩，倒退一步，脚跟绊到门槛，向后倒去。

如一也没想到封如故下盘如此虚浮不稳，下意识伸手去揽。

封如故整个人跌靠进他怀里时，将他抱了个怀的如一有了一瞬的僵硬，手没能及时松开。

因此，当他的手腕被封如故一把抓住、袖子也被开时，他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如一的左小臂上，盘踞着一条新鲜的环状血痕，伤深约半寸，血迹尚未干透。

寒山寺管理严格，有专门供破戒者自罚的荆棘索，自罚时，可将荆棘索在施罚处，勒入皮，代替鞭罚。

荆棘索用或不用，全凭修道之心是否坚定。

如一想把小臂回，封如故上半身靠在他怀里、发力将他牢牢攥紧之余，抬起眼睛，望向如一。

他扬了扬嘴角，一语未发，先将含在口中的一道竹息徐徐在了如一脸上。

在如一错愕之际，封如故低声道:“这样苦着自己，你真的很高兴吗？”如果是以前，如一会极厌烦封如故这种刻意拨人的作态。

但现在，如一知道，他的烟中有镇痛用的延胡索。

一时间，疼痛立减，但他却慌了起来，只盯着封如故看，挪不开眼。

封如故靠在如一怀里，懒得自行起身，本以为自己会被他恼怒地推开，没想到如一就这样低头盯望着他，动也不动。

近距离看来，他眨眼的频率很低，睫又很是浓长，被他这般盯着，竟有了几分情深的错觉。

封如故向来擅长拨他人，却不擅长应付被人拨的局面，与他对视几瞬便有些受不住了，低低咳了一声:“……我的。”如一眼睛一眨，神态略有局促，但由于变化的速度太快，封如故甚至没能捕捉到。

他拿肘部将封如故顶起，帮他站稳。

封如故虚扶着，活动了两下，又敲了敲已经敞开的门:“请问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吗。”如一扫了一眼他已经踏入屋中的双脚，自然不会把他再扔出去。

封如故再接再厉，又敲门询问:“那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给你上药吗。”如一看着他的眼神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扔出去。

但他忍了忍，还是背身朝内走去，算是默许。

封如故已经代了几个小崽子在主屋等着，自然不觉得旁人会来别院，所以索连门都没有关。

进了内间，封如故理所当然道:“衣服掉。”如一僵着一张脸，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应对态度。

闭口禅已破，再不作应答，便有些不像话了。

最终，他除下衣服，同时冷冷道:“多谢。”封如故暗笑，想，这小孩儿也太矜持太要面子了。

但看清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