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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缓解那种被挤得生疼的陌生受。

如一握紧枕头，皱眉捱受着这身体的异常，心中又是慌张，又是愧疚。

他怎会将自己的神明当作封如故，还……还在他的神面前行此污秽不净之事？

那，如一迟了一个时辰起身。

从那起，如一与封如故之间的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旁人如罗浮，自是半分也察觉不到，只怀新鲜地张罗亲事；如桑落久，心知发生什么，只坐观一切，并不动声。

唯二有些纠结的，是常伯宁与海净。

他们说不出来封如故与如一之间有何异常，平时碰面了也会好好打招呼，只是多余的话很少说，就连封如故也不再说些俏皮话了。

可若说当真生疏了，也谈不上。

有次，几人共处一室，封如故燃香时，被炉盖烫了一下手，跌了盖子，微一口气，房间那头闭目打坐的如一眉心猛地一皱，虽然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却忍不住掐了掐指尖，仿佛被烫着的是他自己似的。

封如故也没再对谁撒娇，捧着手自己找凉水去了。

海净把这些看在眼里，着实纳闷。

小师叔不过是送了云中君一个梳匣，还没送出手，何以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暗汹涌？

在各人各怀心思时，时间过得极快。

嫁衣和整套打好的头面送来的那天，距他们的婚期只剩一了。

七月十六是正子，七月十五，则是鬼门大开之，道门称之为中元节，佛门称之为盂兰盆节，乃是地官消灾之时。

往里，梅花镇人此时会举办灯节，焚烧纸钱，祝祷亡灵在彼世生活顺遂，并在江湖水中灯祈福，一来以奠亡者，寄托情思，二来，梅花镇中有亡者为福一说，祈祷亡者保佑，可实现心愿。

因为镇中祟作怪，镇中放灯祈福、渴望消弭这段无妄之灾的人比往多出不少。

封如故听见外面街道上热闹非凡，自是向往这份人间繁华。

常伯宁愿意陪他出去见识，罗浮与桑落久自然相随，海净也想去瞧瞧热闹，如此一来，如一也势必成行。

出门时，佛道两家各自分作了两拨，泾渭分明。

但因为海净与罗桑二人渐，年岁相近，关系又好，不多时，海净就跑到了道门之中，独留身着女子服饰、头戴雪白长幂篱的如一一人冷冷清清地跟着他们行走。

有妙龄女子远远看到常伯宁含笑为封如故选灯，眉眼温柔至极的模样，脸颊不觉飞红，心里喜，左顾右盼一番，走到她以为是女子的如一身边，同他搭讪:“那好看的公子叫什么名字？”如一注视着常伯宁身旁笑得灿烂的人，轻声回答:“……封如故。”几人选了灯，便在河边祈福，各持一卷红纸，在上头各各书写自己的心愿，再折好了，放入河灯中去。

一杆蘸青墨的笔在众人中间传来传去，写下的心愿各自隐秘，并不宣于人前。

此时，他们没有君长徒弟之别，只是一群年岁相近，又志趣相投的青年。

如一接笔后，实不知有何心愿，便如以往在佛前许下心愿时，惯写下了他许过千百遍的愿望:“愿义父早晚勤加餐饭，诸般心愿，皆可得偿。”写完后，他将红纸卷好，放入青莲河灯里，余光瞥见封如故捧着一盏红莲河灯，角带笑，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觉注目良久，意识到不对才匆忙敛回视线，将河灯上的一点烛火引燃。

罗浮急，自己还没放好纸条，便问桑落久:“师弟，你许了什么愿？”为表真心，他先行道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愿斩鬼除妖，灭魔消业，天下长安！”桑落久笑:“师兄，心愿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罗浮拍拍口，志气昂扬:“不灵又怎样？我靠一双手，一把剑，照样能拼出个天下长安来！”桑落久道:“我愿师父师兄身体康健，落久愿年年相伴，绝不离分。”闻言，罗浮蛮不好意思的。

其实，他方才在红纸上写了许多，心愿里既有师父，也有师弟，只是不好意思讲出来。

封如故托腮说:“我求师兄少些唠叨，师妹早嫁人，别的都很好，就不求啦。”常伯宁笑着摸封如故的脑袋:“若要燕师妹听见你这样许心愿，怕是又要打人了。”封如故探头去看常伯宁手中纸条:“师兄写了什么心愿？”常伯宁将纸条卷放在小舟状的河灯上，温和道:“我愿大道得复，世间争斗不再。”罗浮心直口快地嘴道:“我以为师伯会求师父一生顺遂呢。”常伯宁说:“这我做得到，就不求上天了。”罗浮鼓掌叫好，而桑落久看着沉默的如一，笑问:“游姑娘许了什么愿？”如一说了实话:“愿义父心愿得偿。”封如故笑了笑，单膝着地，将河灯送入河中。

在他们身后，有殷实人家燃放烟花，那手工匠人制的漫天星星圆绽放开来，落银如雨，美若幻影。

罗浮孩子似的振臂呼起来，引得海净也是双目放光。

桑落久站在罗浮身后，轻轻拉着他肘部的衣裳，免得他撒了儿地跑。

封如故蹲踞在地上，眼望着漫天星，宛如看见自己，不由失笑。

常伯宁在想，如故若是喜，今夜赶着叫人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