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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偏冷的应和声在耳边响起:“嗯。”等封如故看清背着自己的人是如一时，用鼻音发出了一点疑惑的:“……噢？”他分明记得，昨夜离开清凉谷后，他明明睡眼惺忪，却还要连夜赶路，跑来找如一，想打个商量，借他后背一睡。

谁想，昨还与他剑上对弈的如一却突然吝啬起来，连“众生相”都不让他踏足一步。

封如故谴责他:“怪脾气。”如一并不看他，将剑抛出，佛履踏在剑上，低头用鞋底在剑身上摩挲一下:“云中君自己有徒弟，何故总要来贫僧这里借剑？”封如故一挑眉，也懒得再纠他，转头唤:“浮——”背对着他、还以为封如故会多同他腻几句的如一后背一僵，踌躇片刻，似是想要挽留，最终还是沉了一张脸，硬了一颗心，不再理会他。

封如故走到半途，有点赌气，去而复返，抬脚故意在众生相的剑柄上踩了一下，随后撒腿就跑，纵身跳上罗浮的后背，得罗浮险些跌了一个踉跄。

封如故想不通自己怎么睡了一觉，又转回了如一的背上。

他回头瞪了一眼罗浮。

罗浮着实有点冤枉。

昨夜，师父爬在他背上睡着了，罗浮还喜。

师父这些子待那名如一居士亲厚得过了头，罗浮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这样上心，几乎是不要命似的对他好。

虽然罗浮自认不是个小肚肠之人，看在眼里，也难免酸在心头。

因此，待师父睡着后，他特地背着师父，跑去找桑落久炫耀。

罗浮小声说:“师父睡了。”桑落久温驯地“嗯”了一声，同时将御剑速度略略提升，与如一靠近，保证他能听到二人对话。

罗浮追上去炫耀:“师父睡着了比醒着安分。”如一的后背从刚才拒绝封如故上剑起就没再松弛过，颈肩处的曲线完全是铁板一块，像是全凭意志力，撑出一个毫不在意的样子。

桑落久笑着应:“师父睡着了很乖的。”罗浮小心翼翼地把封如故的身体往上送了送，半抱怨道:“就是他趴着，总吹我耳朵，怪的。”他话音刚落，一道清影便突兀刹住剑势，转身拦在了他的身前。

如一向他伸出手来，棉布袖口上都是握出来的皱褶:“……给我。”罗浮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如一居士？

…

…”

“他是我的……”如一顿一顿，又补充道，“……是我义父予我的责任。”罗浮往后让了让:“不必麻烦如一居士了。他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责任。”然而如一退也不退，只执拗而沉默地拦在他身前。

如一在寒山寺中算是有名号的，虽与罗浮同龄，但论道中地位，却比罗浮要高出一头去。

两人僵持一会儿后，罗浮不得不让步。

不知是不是罗浮的错觉，如一在接过封如故后，僵硬的神情与肢体一道柔和了下来，接他上背的动作，轻到甚至没有惊醒向来觉浅的封如故。

封如故全然不知这场发生在昨夜的接，瞪过罗浮后，就安心圈紧了如一的脖子，看着他殷红的耳朵，颇觉有趣:“怪脾气大师，昨夜可安呢？”如一被他深深浅浅呼出的气勾了一个晚上，右耳被吹得发红发热，与白净的面皮对比，格外鲜明。

但他是看不见自己的异状的，因此还能板起一张脸，故作冷淡:“醒了？”封如故惺忪的腔调听起来不知是玩笑，还是委屈:“怎么回事儿？你嫌弃我，浮也嫌弃我。”如一想要否定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发出了一声模棱两可的“唔”。

封如故把下巴枕在他肩上，倦怠道:“我真就那么惹人厌啊？”如一应也违心，不应也违心，索闭口不言。

封如故初初醒来，约束不住舌头，软声讨教:“我知道我病多。那你说说我嘛，我改。”如一觉得自己真该在封如故醒来前就把他还给罗浮。

自己的试情玉咒法未解，却惹来了这个麻烦，无端扰心弦，当真是自讨苦吃。

如一掩住心口，谨慎地藏好那一点秘密，随口一应:“哼。”封如故拿指尖好奇地点了点他的畔:“你告诉我，除了‘嗯’，‘唔’，‘哼’，这张嘴是不是不会发出别的声音了？”话一出口，封如故便觉得这话仿佛不大好，有些不端正的意思。

果然，如一被他指尖一点，从畔到半张脸都涨红了，冷冰冰道:“云中君莫要胡闹。”封如故又做了错事，索自暴自弃地往他后背上一趴，细听着他的心跳，并屈起指节，按心跳节律，轻敲着如一后背。

他并不觉得这是戏，只觉得敲出的一篇音律速度不明缘由的越来越快。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如一便将他半强硬地扔下后背，背对着他，冷声道:“已至青冈，云中君打算如何？”

“卅四叔叔该是还没到。”封如故早已习惯了在如一那里的冷遇，看一下时辰，自语道，“我们先去找附近的道门落脚吧。我记着这附近似是有一个，叫什么青来着……”如一还是更关心如何解试情玉的事情:“林雪竞会来吗。”封如故好奇反问:“你急着见林雪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