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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行，这是能看见了。

唐喆学知道祈铭的眼睛有暴盲的病，头回碰上，关心了一句:“怎么回事？”

“阵发视神经供血不足，老病。”祈铭推开罗家楠，深一口气，像是做了番心里准备，转头进屋对尸体进行初检。他刚才进屋看到趴伏在地板上的尸体，那姿势，那状态，中的位置，都和当年被杀手打死的母亲一模一样，眼前立时一片漆黑。

林冬已经蹲到尸体旁边，谨慎的避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掀开死者的衣领查看尸斑形成情况。据赵定飞待的盗窃时间点，钱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十八小时以上，尸斑状态证实他在这一点上没说谎。

死者背部中弹，俯卧在地，倒地姿势显示子弹的冲力不低，地板上留有向前去的拖痕。拖鞋有一只被甩拖到茶几底下，另外一只还套在脚上，穿着外套，说明她刚进屋就被子弹从后面击中。

等祈铭蹲到身侧，林冬说:“正中后心，一毙命，九毫米口径。”他又指向正对着死者头部的落地窗，玻璃碎了一地，预估子弹穿透死者口后又击穿了窗玻璃。黄智伟他们那边派了一组人下去找弹头，目前还没消息。

做完必要的检查，祈铭默不作声地将死者翻过来，皱着的眉头拧出更深的沟壑。按常理来说，因管内的膛线作用，子弹击中目标时处于高速旋转状态，包括进入人体内也同样是在旋转。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腹部中弹，腹腔内部却整个被绞烂。如果是穿透伤的话，会形成进口小出口大的情况，出口通常是个血了呼啦的大。

但钱前的子弹出口并不大。林冬看到后头皮“呼”的一紧。出现这种穿透伤，大概率是筒内的膛线被刮了，子弹几乎是直入直出。

膛线相当于子弹的指纹，可通过弹道分析来锁定击支。刮掉膛线将使子弹转速下降，降低威力，也使得出这枚子弹的变得无法追踪。而近距离击，又是这种极其准的一毙命，确保不被追踪显然比子弹的威力更值得重视。

现场没有留下弹壳和任何眼可见的证据，绝对的职业手法。

当然只凭这一点，还不能确认就是毒蜂干的。林冬心知肚明，但祈铭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心头一跳:“我妈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趴在地板上，后心中，外套都还没来得及。”林冬侧过头，手臂撑在腿上，对着开的窗玻璃呼出口闷气。祈铭的父母是被毒蜂所杀，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那家伙真的回来了？

唐喆学进屋左右看看，走到位于客厅左侧的房间内，然后从里面出来，站到死者斜后方，抬起手比出的样子，瞄向落地窗。

他放下手，对林冬说:“凶手当时应该是藏在书房里等钱进屋，整个房间里，只有书房门的位置正好在死者的视线范围之外。”林冬脑子里有点，听了唐喆学的话，仓促地点了下头便站起身。他向后靠到分隔厨房与客厅的小吧台上，腔缓缓起伏。看这手法，再结合祈铭父母的死亡现场，他现在有七八成的把握推断这案子是毒蜂干的。

毒蜂的价码不低，于他所知，没有五十万美金打底的酬劳，毒蜂是不会接活儿的。那么钱到底做了什么事，或者说她藏了多大的秘密，才会导致有人花重金买凶杀人。

而这个买她一命的人，又是谁呢？

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唐喆学走过去低声问:“组长，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林冬摘下手套扔进专门的垃圾袋里，朝外走去。他在走廊的尽头站定，敲出烟点上，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难以遏制的动。

如果这案子真是毒蜂干的，那么，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了。

—回局里，连夜突审赵定飞。

他的手上和身上都没有击痕迹残留，基本可以排除凶杀嫌疑。他那油汪汪的头发和领子发黑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子没冲过澡换过衣服了，证据不会被洗掉。

唐喆学和罗家楠一起审他。罗家楠把现场照片往他跟前一拍，语气不很耐烦地说:“说，你去干嘛，几点去的，进去都看见了什么，东西怎么拿的，拿了多少。”

“我……是去找钱借点钱……”赵定飞缩在椅子上，磕磕巴巴的，“就前天晚上九点吧，我去她家找她，到那发现门没锁……推门进去，就……就看到她趴在地板上了……我想报警来着！可是，法院催的紧，我这……我也是没办法……”罗家楠骂道:“死人的东西你也敢偷，不嫌晦气啊！”

“再不还钱，我就得去坐牢了！”赵定飞比照片上看着得老十岁，一点也没有当初的业界英模样。调查发现这家伙好赌，还在亿华娱乐的时候就经常往澳门跑，被公司踢出去之后本来手里还有点股份，结果没俩月就输的一干二净。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用坐牢了？”

“不是……我……我……”罗家楠懒得跟他废话，追问道:“你到那的时候，钱已经死了？”

“嗯……身上还……热乎着……”赵定飞干咽了口唾沫，唐喆学见状把自己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水递给他。喝了口水润过喉咙，他释出口气说:“我当时也快吓死了……头两个小时还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