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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我体内的黑暗力量，我控制不了，所以我才说你应该用代码。”

“不是这样。”裴原反驳，“这里是你的世界，这些复制品也是你，他们是你的一部分，你创造了他们，又抛弃了他们。”这些复制品没有地方可去，复一地堆积在他的灵魂深处，化为黑腐的淤泥，沉在最下一层，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浮起，扰他的头脑。

他们代表着他的潜意识。

“你还没有接受他们，没有接受你自己。”裴原直视着他说道。

抓着他的手又松开了一些，那一部分最暗的地方，他不想让他看到，他还没有看到，他总有一天会看到。

他就要看到了。

“刚才我差点杀了你，如果不是哥哥在门外提醒我，我已经让你死在了这里。”时亦尘说。

“那现在呢？”裴原问。

时亦尘没有回答。

裴原从他眼中看出了答案。

“你还是想要杀了我。”裴原有些难过地说，“游乐园的规则是‘只有你的人才能杀了你’，为什么？既然，为何伤害？”

“你……”时亦尘皱起眉，“会成为我的弱点。”裴原惨淡地笑了:“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不够强大？所以我没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

“不是这样。”时亦尘低吼道，“是我的错，我不能上任何人，无论是谁，我只会带去不幸，那个家族会盯着我们一辈子，他们会利用你来对付我，如果我不让他们意，他们或许会杀了你，既然如此，不如、不如——”

“不如让你先杀了我，是这样吗？”裴原接道。

时亦尘收了声音，紧抿着嘴，缓缓点了点头。

裴原眼中划过一丝酸楚，这个人已经困在了深重的宿命中，谁也无法帮助他身。

“你……真是扭曲的人呢。”裴原微微一笑，他伸手抓过时亦尘的衣领，将他拉下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水下，血红眼睛的复制品全部瞪着他们，一个个蠢蠢动。

时亦尘忘记了这一切，在那双贴上他的时候，他就忘记了自己身处哪里，甚至连那些不断赶来的复制品也抛在了脑后。

他很喜，他喜这种换着呼的觉，疯狂又温柔，热烈而纯情，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他们也只有彼此。

他想永远继续下去。

于是，他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用力抱紧，一辈子都不放手。

裴原稍微到窒息时，轻轻挣开了他，他们的气息都了，眼中映出彼此狂的脸。裴原为此笑了出来，时亦尘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被拖下去。裴原用空着的手抚过时亦尘的发梢，起那一缕落在他眉间的头发。

然后，他的手按在了时亦尘的肩膀上。

接着，他用力推开了他。

时亦尘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半步，这时，裴原已经从他手中滑了出去，摔进冰窟窿里。

他微笑着，落入了水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只是在一眨眼与一念之间。那些红眼睛的复制品一蜂窝涌上去，扑到了他身上。

好几木楔纷纷举起，然后刺下。

血从人群堆的隙里溢出来，飘开在暗蓝的水中。

裴原已经看不到了，那个人已经看不到了。

他正在失去他，他的心脏痛得缩了起来，刺痛传遍全身，他跪在冰层上，望着消失的人，痛苦得像要粉碎成千万片，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眼睁睁望着自己身上的一块块被切走，连同身体一起毁灭。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警报滴滴响了起来。

“不好了！亦尘少爷的指标异常！”

“已经到了极限！”实验室的人惊恐地看着屏幕上的线条飚到了最高值，直到再也无法显示。

“不好了！裴原先生的指标也到极限了！”另一个实验室的人同样惊恐地看着屏幕。

相间远刚被翼从水中捞出来，又出了这个状况。

时亦尘和裴原同时命垂危。

他紧锁着眉，一言不发。

翼问道:“主人，要怎么处理？”相间远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现在只能看他们。”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然而命运仍在他们自己手中，等着他们抉择。

狂飙的指标持续了数秒，忽然间，达到高峰的数值双双下降，瞬间落回了正常水平。

实验室的人员看得目瞪口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还云里雾里，浑然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

游乐园。

“够了！放开他！”时亦尘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冰原，一瞬间，时间静止了，所有冲来的复制品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凝固在原地。

冰原深处发出战栗，接着一块块破碎。

时亦尘一股脑扎入冰水中，朝着裴原沉落的水域游去。

在他的头顶上方，冰原还在继续破碎，灰暗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光线逐渐明亮，落入了这幽暗的水域。

包围着裴原的红眼复制品惊慌失措地逃窜，一瞬间消失得没了影子。

裴原出现在前方，口着三木楔。

透过水的明亮光线落在了他身上，他安详地闭着眼，张开着双手，似乎在拥抱着看不见的恋人，他缓缓往水底落下。

时亦尘游过去，他像一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