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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报给节度使府的总提刑,再由他们汇总报往京师刑部,刑部考评后方才由吏部及凤相、内阁等共同定夺。

贾淳青是郡守府吏,自然和宋岸不是一道。

宋岸有些茫然的四处一看,“当然是去府衙。”

“宋大人可是忙晕乎了,这里便是府衙,您的院子在那头。”贾淳青又叹了一口气,扭头对我道,“宋大人常常如此,原先下官还以为找不着北是夸张的词,不想就是从宋大人这里来的。”宋岸笑了一声,捏了捏怀里的几张纸,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院子中。

与高士雯接对账一事算是泡汤了,便是亲眼见了高士雯的死状,我也未曾想过什么。大约是死的时间不长,面容与活人无异,我只得跟贾淳青要了平湖郡的盐运司账目和高士雯在平湖郡任上做的工作笔记,打算回睦缘堂后自己再好好地顺一顺。

高士雯遇害,纪信又去了五仙县,贾淳青作为府吏,自然得随时关注案件进度。

我看着他随宋岸一同进了那个院子,方才回了自己的睦缘堂。

正逢丁四平要出门,面撞上,“孟大人?属下正要去找你商量些事情。”

“过来说吧。”我带着丁四平进了厢房,青衿知道我们有事要说,连忙退下,半掩了门,亲自守在廊下。来不及开口,忽然听见窗外白鹭道,“青衿哥哥,外头有人送了一封信,说是自京师来的。”

“是谁?”

“封皮上没有名字,但这信掂着有些份量,那人说要亲自给大人,旁人不得经手。”丁四平看了我一眼,“听闻在京师时就常有未婚给孟大人写信。”于是我又出去取了一趟信。

与在京师外路室时那驿承递的一样,单看封皮就猜得到是凤相手笔。

因为捉摸不透丁四平与凤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我不敢回去看,只站在廊下将信大致翻了翻。

第一页信里只是简单问了问我到丹州是否一切顺利,与高士雯接如何,有没有见到唐代儒等闲话。第二页却说了京师的官员调动:明诚之已接了旨,来年腊月与和柔帝姬完婚,奉议司里姓赵的那个散大夫顶了我的位置,圣上夸他的词与夸我的词大致相同。周若海父丧致仕,恰刘成文回京述职,安州风调雨顺,加上刘成武在内阁很得圣上青眼,故而叫刘成文直接接了周若海的兰台令一职,如今京师刘家,至此族荣耀,两子皆是名门贵婿。

第三页倒简单,就一句话:若白尚好,望君安心。

第49章若白。

我已刻意忘了许久的名字。

薛芳那件事我下了很大的力气说服自己只是一次巧合、意外,何况白鹤与悯枝二人各有下场,一个死的凄惨,一个终身孤寂,用来祭薛芳,大约也差不离了。

如今我距京师万里之遥,凤相来信,偏偏将我心底所惦念的人,一个不漏的都说了一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似一阵风,将我心里彻彻底底的搅了个底朝天。若白啊……当初屡屡回味于齿、思夜想的两个字,现在一提,依然能掀起惊涛骇

我怔了怔。

一旁的青衿正要凑过来,我连忙将这封信折了几折,本打算撕掉的,但还是想在无人时多看几遍,于是揣进了怀里。

“大人,丁大人还在里头等着。”

“嗯。”我应了一声,眼睛,“就去了。”我回去时丁四平正随手翻着一本书,是坊间出的诗词集子,有几个我悉的人在上头。有明诚之的“纵尔浮云能蔽,也有月明风清天”,有凤相的“我醉也长歌,对月成三客,水晶里一声笛,谁与相和?”,有刘成文的“振衣曾为雕心句,镂玉难成尽意章”,甚至还有云潞的“丈夫带吴钩,万里觅封侯”。

“凤相的句子疏狂清贵,平时倒看不出来。”往里只把丁四平当个武艺高强的蛮夫,极少见他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我在他对面坐下,“科举上来的,笔杆子都有些功夫。”

“倒不见过孟大人这些。”丁四平合了书,扣在桌子上,屈肘支着下颌道,“今大早府衙里就来人清点金甲卫的人数。”这一行共有四十金甲卫,想必凤相来信也说过这些,只是虎十三去了通天寨,莫名其妙的少一个人自然说不清楚。何况我对外一直宣称从未遇到过山匪。

于是我往前探了探,“你给他查了?”

“说要给金甲卫做冬衣。”丁四平眉一挑,“理由正当,没法子不给他查。”

“说了什么?”我知道丁四平的子,若非此事已然解决,他是不会一本正经坐在这里看着诗词集子跟我说这些的。此番来想必是为了此事后续,毕竟明面上与府衙打道的人是我。

“刚到平湖郡那晚,属下回来给那西胡人剃了,也喂了些药。”丁四平道,“他又整被属下们踢打,身上没一处好。早上府衙的人过来,便拿他充了数,说他得了黑血疫,因而便只是在黑屋子里匆匆量了量,恐怕连脸都不曾看清。”

“西胡人竟未开口?”我惊道。

丁四平与我都怀疑丹州不仅是尹川王与南挝做易的地点,恐怕西胡也早已投靠了尹川王。否则单凭两国贸易一事,当真无法解释为何小小一个平湖郡里随手便可牵出西胡的大宛马来。

倘若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