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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急了,今儿我们这双阁里上上下下,可都是一丁点儿的水米也未曾入口呢。”悯枝的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平里心思不在这上头,自然也闻不到,如今醉了酒脚步踉跄,贴的近了,便闻到那香是自她檀口而来,似是沾染在齿之上的。这香随着她每个字每次笑散发出来,如同生了双翼的小虫一般,顺着四面八方的风便往我心里钻进去了。这香味很悉,像是那年的柑橘暖香,宁静,遥远,却又在眼前。
我笑了笑。
钟毓说我娶了新妇,言下都是我有处泻火的调侃。只是,我心中火为谁起,只怕他们并不清楚。
“悯枝还未见过大人这般笑的人。”悯枝扶着我一步三顿,似也并非真心要将我扶进房去。刚到了廊下,便有何府的丫鬟款款走来,自悯枝手中接过我的胳膊,对悯枝道,“夫人歇下了,大人随核桃来,脚步放轻些。”核桃和杏仁是何府那两个丫鬟的名字,我也是今才知道。
“何大人为什么让你们当陪嫁,问过吗?”借着酒意,我打量了一番核桃。
长眉细目,面庞白净,说不上妩媚,倒也清秀。
“薛姑娘是何府的义女,我家小姐与薛姑娘意趣相投,这些都是我家小姐持的。”核桃的声音冰冷而生硬,全然不如悯枝的软糯多情。将我送进屋去,杏仁又过来接了我,先替我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方才将我给了芳芳——芳芳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此刻她站在窗下,披着桃红寝衣,鲜妍明媚的颜,衬得她眉目愈发清冷了。
我扶住她的手——有些凉,该是在窗下站久了吹了夜风的缘故。
天晓得我与悯枝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我很是心虚。
“你醒了。”这么一虚,酒意都被吓去不少。我替芳芳拉住衣角,搂着她坐回榻上,“今司里诸友与兰台的两位御史做东,我有些喝多了。钟毓从家里拿了二十五年窖藏的大漠月,以往只听说过,不想这酒烈如此……哦我们今在湖间味吃的,那里的鱼做得不错,很有些意思,得了空我们再去吃一次吧。”芳芳只斜眼乜着我,并不言语。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听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她们都说你睡了,我只当今夜要独守空房了,你是何时醒来的,竟在窗下站了那么久,怎的也不怕吹了风受了凉?如今虽还是夏天,但夜里到底比不得白,你身子素来虚的很,便是夏天,夜风吹久了,也总要头疼,该自己多注意些。”
“我身子并不虚。”芳芳看着我,语速极慢,“以往夏末秋初,我常在夜里捉些萤火虫糊成纸灯笼给你解闷,湖边的萤火虫最多,湖风也最大。我吹了十几年,从未头疼过。”我就知道。
我又说错话了。
不知是今的酒太过郁烈,还是悯枝齿的柑橘香让我了心神,竟几次三番的将芳芳当成了若白一述衷肠。身子虚是真的,吹久了夜风会头疼是真的,想得了空再与他去一次湖间味也是真的。只是,这些事件的对象都是若白,而非此刻,与我面对面坐在榻上的新婚子薛芳。
“瞧我,竟喝糊涂了,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我嬉笑着想把这件事带过去。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娇滴滴的,比那些千金大小姐还要尊贵许多,自然要捧在手里,捂在心尖上,绝不能让你伤到一分半分。”薛芳微微挑了挑眉,我知她并不信我。
但我还是决定趁热打铁,“本想在京师安顿住了便接你过来,没想到你却只身来了——”说到此处,我特意觑了一眼芳芳的神情,见她眉目微有松动,于是继续道,“也算不得只身,一路上好歹有悯枝与你作伴,我放心多了。”
“是只身。”芳芳忽然开口纠正。
“这丫鬟是在路室时,一位夫人赠予我的。”本只想科打诨让她忘了我先时口误,不成想竟引出这样一段事情来。我在京师时不长,却也明白这世上不会有无缘由的恨,于是立马警觉了起来,“是谁。”
“我不认识。”
“那路室丢了东西,许多人都说是一个少年偷的,我却瞧见那少年一直在后院看鸟,于是为他做了证。那夫人自称是他的婶娘,为谢我使他免受不白之冤,便将一个随行的丫鬟给了我。”
“就是悯枝。”第12章我与芳芳终究是生分了。
那天夜里我们虽未曾再说什么,但毕竟是有了隔阂,躺在榻上,不过是一横掌的距离,只是她不愿意过来,我也不愿意过去。
翌又约了范御史出来小坐——大约是因为他替我拦下了几本议论我生活作风的折子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上有严母、内有悍,而我恰巧想与内府有主却并不那么幸福的人聊几句。
我们约在了怡宁茶楼,倒也不算远,走几步便到了。
夏天卖得最好的是“雪里青”,该是龙井的一种,一壶便要四百文钱。
范御史今当值,要午间才来,我颇有些聊赖的屈指叩着桌面。桌面上零散撒了几颗棋子,我心思一动,已收了几颗过来摆残局玩。茶房外有人说书,因关着门,隐隐约约的,我也听不大清,只偶尔听见些字句,像是在说隔壁前宋杨门虎将穆桂英一段。
对于这些,我向来是不大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