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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纸上的名字冠了姓，眉梢微挑，“岂不是和小甲小乙同辈了？”没想到这茬的虞小一惊:“对哦，那是不是还得他俩首肯？”

“不必。”陆戟将纸放回原处，胳膊搭回虞小上，轻圆润柔软的肚腹，“你取的可用作小名，上族谱的大名，我自会用心取，无论他们是人还是鱼。”

“族谱？”陆戟颔首:“如今家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可愿与我……”

“愿意，当然愿意。”未待他说完，虞小就扑进他怀中，“就算只有你我二人，也是一个完整的家。”虞小生于大海无父无母，陆戟母亲亡故又与陆家断了来往，两颗无的浮萍四处漂泊，几经跌宕多舛，才终于找到彼此的归宿。

一件事解决，虞小又为另一件事犯了愁。

“若小丙和小丁真是普通的鱼儿，那我岂不是要通过你才能与他们？”闻言陆戟一愣，先前还真没考虑到这层。

虞小再度陷入纠结，摸着肚子哀愁道:“宝贝们争点气，你们爹亲打仗已经很辛苦，再叫他夹在中间当译官，多可怜呐。”陆戟:“……”不过这样也好，先前小甲小乙曾提过虞小的身体可繁衍后代的事，当时陆戟请了太医来瞧，然碍于种族有别并未诊出喜脉。后来他又怕虞小得知后拿莫须有的事自己吓自己，便瞒着没说，只在信中隐晦提及两次。

如今的情况算是有惊无险，小孕夫千里迢迢来边关寻夫，等知道肚里揣了崽的时候都快生了，倒是在不知不觉中免去了许多麻烦。

连璧月都说虞小命好，遇事总能逢凶化吉，别人大着肚子多走两步就，他揣着两个走东窜西上蹦下跳，竟一点事都没有，真不知该夸他坚韧还是赞他肚里的娃顽强。

“我的宝宝自是像我。”虞小对此十分得意，“将来定是两条好汉！”豪言壮语说得轻松，事到临头却阵脚大。

这天夜里，外头战鼓声骤起，虞小睁开眼时陆戟已身披铠甲收拾妥帖，听见动静扭过头来，俯身在虞小额上印下一吻，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便转身离去。

浑浑噩噩间，虞小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有蔚蓝大海的静谧，有兵刃相接的残酷，亦有如烟似雾的过往。

他看见一条小鱼跃出海面，眨眼变成一个素衣少年，少年坐上花轿去往京城，在那里经历种种，笑过也哭过，快乐过也痛苦过，识得情滋味，幸而初心未改，最终觅得幸福美，花好月圆。

醒来时，虞小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肚腹传来的疼痛告诉他孩子迫不及待要出世，双腿不由得绞紧，莹白的光自水中蔓延，在晨曦的照下浮光跃金，和煦而耀眼。

先是尾鳍，再层叠往上，片片碧鳞次第现出，一时犹如天光乍破，美不胜收。

虞桃前两刚自京城赶来，见此情景当场呆住，哈喇子都快出来，被璧月推了一把才醒神，慌里慌张地挤了帕子为虞小擦脸上的汗，边擦边问:“是不是疼得厉害？”虞小点头又摇头，咬住唯恐旁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心里还惦记着来这儿的目的，抬头问:“陆郎呢？我变出鱼尾巴了，快叫他来看看。”

“敌军来犯，你的陆郎领兵打仗呢。”璧月也拧了块帕子盖他头上，“别瞎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小鱼儿好好生下来。”疼倒不是很疼，只是一阵紧似一阵，犹如无规律的心跳，莫名令人心慌。

虞小一会儿想，这俩娃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挑陆戟不在的时候。

一会儿又想，真的是两个吗？会不会是三个，四个，甚至更多？京郊的宅院那样小，如何住得下？

“两个，不会更多了。”璧月为安他，拿着罗盘指天发誓，“要是算错了多出来，姐姐我帮你养。”这下虞小放了心，耷拉肩膀瘫回水中，转念一想又蹭地坐直，正道:“多出来也是我和陆郎的宝宝，我们自己养。”此番幻化鱼尾与产子息息相关，没了元丹的虞小身体底子大不如前，在璧月的指挥下气沉丹田使了会儿劲，就累得摇头晃脑直打瞌睡。

萎靡不振地眯了几觉，不知第几次睁开眼，面前悉的轮廓渐渐清晰，虞小还以为在做梦，软声呢喃:“你回来啦。”陆戟刚自前线策马回营，只来得及放下沾了血的剑，而后蹲跪于地，握起虞小的手贴在脸上眷恋地轻蹭几下，随着急促呼薄指尖，嗓子眼里低低“嗯”了一声。

未待他问疼不疼、累不累，虞小甩动柔软尾鳍，先一步问:“我好不好看？”怔然过后，陆戟紧绷的面颊松弛下来，角甚至扬起一抹浅笑。

“好看，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他毫不吝啬地夸赞，“若我们的孩子像你，我做梦都能笑醒。”没在做梦，虞小已经笑了。水润眼眸微微弯起，他摇头道:“还是像你好，会念书会打仗，又生得这般俊朗，只一眼就叫人把心掏出来给了你。”陆戟明知故问:“谁的心？”深两口气，虞小忍住腹腔袭来的坠痛，拉了陆戟的手按在自己被水浸的左，蒙的目光始终坦地落在他身上。

似是怕陆戟找错人，虞小将自己的身份一股脑搬了出来:“我的，虞小的，陆夫人的，小美人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