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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信，姐姐与陆大少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会离呢？”送客的虞小听她这么说，冷不丁想起离开前自己留了份休书。如此说来确是离了，他慌了，怕又被说闲话，忙问该怎么办。

刘晚晴也无甚经验，想了半天，一拍手:“再写份婚书，以兹证明，不就成了吗？”婚书此物，虞小只闻其名不见其形，想着既然叫“书”，必然是要动笔的。

而他无点墨，字又丑极，自己写定然不可，于是跟虞桃一合计，捧着一沓红纸，坐上马车往练武场去了。

因着战事吃紧，门口戒备森严。虞小正想着是等陆戟忙完，还是干脆进城里找上回那个捉刀代笔的师傅，便瞧见一个人从练武场里头走出来，抬头看见他也是一愣。

附近没有喝茶小坐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安静角落说话。

沈寒云先开口:“听闻你与陆启之又成亲了，恭喜。”这个“又”字令虞小有些难堪，他攥紧手中的红纸:“嗯，多谢。”

“算起来，这是你我相识的第五个年头。”虞小恍惚了一瞬，后来才意识到，沈寒云把自己救他那天看作了相识的第一天。

“那如此算来，”虞小说，“我与陆郎相识已有近九个秋。”大约没料到他会如此回应，沈寒云怔住良久，而后眸光黯淡，失落溢。

“我输了。”故事的起初，他便输了个彻底，虞小心眼都是陆戟，本容不下旁人。

临走前，怀揣最后一点不甘，沈寒云将刚获知的消息告知虞小:“皇上命陆戟明领兵启程，支援边关，另体恤他刚成亲，特许他携亲眷前往，不过……”虞小屏气听着，心都悬到嗓子眼。

“不过他当即便回禀皇上，说不携亲眷，以免麻烦。”晚上陆戟归家，险些吃了闭门羹。

此番他带回一名中的太医，看在有外人的份上，虞小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由着太医望闻问切再开药，等人走了才挂脸。

陆戟以为他不想喝药，劝道:“你身子亏空，我便寻了里的名医来为你瞧瞧，身体调养好，才……”虞小要听的不是这些，径直打断他的话:“就算身体调养好，你也不会带我一起去边关，对不对？”陆戟先是一愣，而后了然。

“本以为还会有很多时间，可如今情况有变……”他垂眸，不动声地调转话题，“总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冒险。”夜里，陆戟借口整理行装，两人没睡在一间房。

虞小拧不过他，兀自躺在上生闷气。

他晓得陆戟是为他好，战场硝烟弥漫，刀剑无眼，加之北地苦寒，无香车宝马锦衣玉食供着，他这身板跟了去，怕是得折在路上。

他亦晓得哪怕陆戟嘴上不说，心里仍是想上战场施展本领的。

勤练武功十余载，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想通了这一层，虞小反过来问自己，费尽心力将陆戟的腿治好，不也是为了助他实现抱负，继续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所向披靡吗？

可是哪有刚成亲就分开的道理？

早知如此，还写那婚书作甚？不如直接将休书坐实了，省得被人笑话。……省得他凭白受这相思之苦。虞小长叹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头顶明月当空，夜凉如水。

隐有啜泣自窗内传出，浮云尚未散去，泪先了衣襟。

翌是个晴天。

五更刚过，一夜未眠的虞小就听得外面的动静。

陆戟脚步沉重，在外头来回踱几圈，许是怕见了人更舍不得走了，站在门口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转身疾步离去。

得虞小措手不及，忙翻身坐起披衣推门出去。嫌马车慢，自己骑马追，赶到大军集合的北城门外，战鼓隆隆敲响，号角声绵延百里。

就在这启程在即、蓄势待发的节骨眼上，虞小一人一骑杀入阵营，勒住缰绳令下马儿停步，而后翻身下马，脚下磕绊险些摔倒也全然不顾，抓两把沙土咬牙站起来，跌跌撞撞往人群里闯。

茫茫人海，目及之处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虞小惶然四顾，启刚要唤陆戟的名，身体忽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抬起头，相识八年半，这是虞小第一次见陆戟身披银甲。

庄重肃穆，意气风发，与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虞小不咧开嘴笑，心底的怨怼犹如凭空蒸发。他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铠甲，又被陆戟执了手，握在温暖的掌心。

“让你在家等我。”陆戟质问道，“怎的就追来了？”虞小哼道:“我可没答应你。”昨晚忙着赌气未能帮着收拾行装，虞小便就地检查。见陆戟的铠甲里头穿了他亲手制的衣裳，随身携带的剑上也绑着他做的蛋络子，抿将泪回肚里，强扯笑颜:“里头的珍珠呢，拿去当铺换银子啦？”陆戟摇头:“藏在家里。”停顿片刻，又道，“宝贝都藏在家里，安全。”自陆戟专注的眼神中得知“宝贝”中包含自己，虞小鼻尖一酸，觉得昨与陆戟赌气的自己简直蛮不讲理，十分可气。

气得他想回溯时光把昨天的自己打一顿。

待陆戟自怀中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