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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冷淡的反应令陆戟措手不及。
策马赶来的路上,陆戟在脑中做了许多假设——他的小受了心伤,可能会怪他,会责骂他,说不定还会掉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该哄着,用比拔剑任凭处置更低的姿态受着,让小发完消了气便好。
因此他没想过眼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虞小像是浑然不在乎了,连看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陆戟难得犹豫,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该从何讲起:“先前……是我的错。”虞小听了心中却更酸涩。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陆戟在他面前低头,仿佛他借报恩之名产生的贪婪之心终是给陆戟造成了困扰。
他分明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陆戟过得好。
“不,不是你的错。”虞小摇摇头,“起坏心的是他们,你才是受害者,现下既已解决,你便早些回去,安顿好接下来的子吧。”即便远离北地,海滨冬的冷也足令虞小的沉疴病体十分难熬。
翌一早,那帮小孩倒是没来扰人清梦,听说村里演武场来了军队驻扎,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
开门没见外头有人,虞小松了口气,打盆水清理昨天那老氓留在门板上的血污,边擦边想要不要去村里走一趟,瞧瞧那家伙怎么样了。
毕竟租着人家的屋子,伤了人家干活营生的手,怎么也该赔个礼。
然昨夜留下的影犹在,虞小一面忖着吃了那么大个亏,孙木匠八成不敢再轻举妄动,一面还是小心为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左右打听挑了个孙木匠不在家的时候,揣着银子往他住处去。
孙木匠的媳妇儿在家,出门见是虞小,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腿抵着篱笆门不让进,听他说是来给租金的,才勉为其难撤身让他进屋,嘴上还是不客气:“总算租了,看来昨晚碰上好主顾了?”虞小生得美,就算换了男装,出众的面孔往那儿一摆,进到村子里仍是男女老少争相瞩目的对象。尤其是孙木匠,每每见到他就挪不开眼,口水都要下来,如此明显的垂涎,他媳妇儿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因而对虞小的态度就不太客气,收了钱还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写房契的时候将那几锭碎银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被虞小捡了便宜。
孙木匠常年在外头干活,他媳妇儿在家做点贩卖糕饼的小生意。大清早正是送货的时候,伙计扛着面粉进了门,放下东西休息一会儿,见孙木匠媳妇儿在拨算盘,笑说:“今儿这么早就开张了,看来老孙治手的银子有着落了。”虞小暗说不妙,果不其然,孙木匠媳妇儿不算账了,算盘一扔,扬声问:“治谁的手?”想来那孙木匠干出那等龌龊事,万不敢回家讨打,只能夜里爬起来就偷偷溜去镇上,找了家医馆治手。
谁想竟被这送面粉的伙计瞧见了,还大嘴巴告诉了自家母夜叉,真真是偷不成蚀把米,倒大霉了。
人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孙家媳妇气不过,拉着虞小不让他走,跑到院子里又哭又闹,让走过的路过的都来瞧瞧勾引自家相公的狐狸。
虞小本想趁离开,想着房契还没拿到,眼下走等于白搭那么多银子,咬了牙非要孙家媳妇要么给房契要么退银子。
孙家媳妇借题发挥,哭喊道:“大家快来看呐,这小狐狸多猖狂,勾得我家老孙夜不归宿不说,还有脸跑我这儿来要银子!”气得虞小脖子都红了,心想人坏起来怎的脸皮都不要,真该把她发配去京城和冯曼莹互相恶心。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不分,有个过路者帮虞小说话:“明明是你家老孙瞅着人家生得俊俏,动了歪念头吧?”还有人听说孙木匠的手挨扎了,不由得好奇,问虞小:“是你扎的不?看不出来,小兄弟有两手啊。”虞小被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还是心系房契,杵在那儿盯着屋里猛瞧。
到底是拿到了。
这边正闹着,忽然来了一队手执长的银甲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孙木匠家门前一字排开,打头的那个在众人的注视下抱拳上前,弯鞠一深躬:“属下来迟,让夫人受惊了。”不出两个时辰,新搬来的标致小哥有个军爷夫君的的事,就在虞家村上下传开了。
傍晚回到小木屋,虞小从里头把门栓卡紧,窗户也关严实,将房契收好,便吹灭蜡烛,早早躺上酝酿睡意。
陆戟还没走这件事令虞小心神不宁,想到昨夜拒绝和他回家时他落寞的眼神,虞小又无端地揪心。
捂着口侧过身去,眼皮不停打颤,尸半天还是睡不着,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虞小暗自埋怨自己最近越来越能吃,到底还是不委屈自己,爬起来把蜡烛又点上,出门寻东西吃。
外头屋檐下就挂着璧月姐姐上回送来的馒头,冻得梆硬,泡过热水才好下嘴。
虞小捧着烛台推开门,正为如何点着柴火犯愁,抬头见到立于屋前约两丈远的人,扭头就要回屋。
被一道声音喊住了。
“我买了些吃食。”陆戟说,“还热着,将就吃点吧。”近来虞小身子虚得厉害,之前尚能忍住饿,如今竟到了看见好吃的就挪不开眼的地步。
忖来想去,还是要了陆戟手中的纸包,掂量之后悄悄算了账,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