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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夫人身子不适不见客”。

任是傻子也晓得必是有心为之。虞小心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麻烦太夫人身边的丫鬟捎句话，说过阵子再来，而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方行到外面，便遇上匆匆赶来的陆钺。

许是受了责罚的缘故，这子瞧着比上回见时瘦了一大圈，原本尚且算过得去的面孔也尖嘴猴腮，越发险刻薄相，眉间凝着的戾气倒在见到虞小后收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趾高气扬的戏谑。

“哟，大嫂也来给请安呢？”虞小看见他就火冒三丈，更兼嫌恶，知不宜在此处造次，闪了身躲开，又被这家伙挡了去路。

“瞧大嫂这气，身上许是还没好呢吧？”陆钺吊儿郎当，丝毫不以为，“听闻大哥几未曾回府，真是不知怜香惜玉，不如跟我回去，我那儿倒有些上好的药材，可助大嫂早康复。”落魄至此还不忘调戏人，虞小在心里啐了一口。

“陆郎待我极好，我用不上那些个药。”虞小直了，尽量不落下风，“倒是二弟，亏心事做多了难免栽跟头，药材什么的可先行备下，以防万一。”

“你——”陆钺本就喜怒无常，被这话刺到，上前几步了虞小到墙角，边上虞桃警惕地上前阻拦，被虞小抬手示意，踌躇着退到一边去。

眼下此处就虞小和陆钺二人，前者料定后者不敢在太夫人院前放肆，后者刚因冲动吃了亏，两人大眼瞪小眼，到底都不曾轻举妄动。

带伤的后背抵着墙面，痛丝丝缕缕蔓延，虞小咬牙道:“行刺陆郎的人，是你吧？”陆钺哼笑一声:“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虞小狠狠瞪着他。

“你以为找太夫人，她就会为你做主？你以为他们当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陆钺浑不在意地笑着，“瞧瞧，干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我不过就受了顿责罚，过不多久，家里照样会为我张罗世家千金当夫人，我照旧是这陆府将来的主子。”虞小毫不畏惧地着他的目光:“陆老爷说过要将爵位传给陆郎。”陆钺当了十几年庶子，好容易一朝翻身，最是听不得旁人说他比不上陆戟那个残废，面目登时一狞:“那又如何？待我母亲解了，头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他，你以为他还有命活到那时候？”虞小知此人无，却不知能无到这般地步，倏地瞪圆眼睛。

陆钺对他这气鼓鼓却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很受用，得意道:“年初刚入府的时候，我就叫你跟了我，省得受那些个窝囊气，你倒好，对那瘫子掏心掏肺还为他出生入死。”

“可惜啊可惜，陆戟那家伙不解风情，还吊一棵树上不肯下来……说起来，你不会还没听说吧，就沈暮雪与新婚不久的夫君和离那事？”此行动静不小，回院的路上虞桃瞧见虞小身后的衣服渗了一片血，竟是伤口裂开了。

本想叫郎中，虞小不肯，拉了幔躲在里头自己收拾。

虞桃当他又害羞不想麻烦他人，在外头待了一阵再进屋，听里面没动静了，悄悄掀了帘一看，人已然睡着了。

昨一夜未眠，今又奔波劳动，虞小这一觉直睡过了晌午。

下午有几个陆家的亲戚女眷前来探望，虞小与他们不，便说了些场面话，被问到陆戟在何处时，也只拿“衙内事忙”糊过去。

招待完毕，虞小以疲累为由退身去卧房休息，让大家自便。

谁想几名外家妇人耐不住嘴碎，虞小耳力又极好，方在虞桃的搀扶下出的门去，便听见里头议论四起。

“听外面丫鬟说，陆大少爷好些天没回房了。”

“这世上的男子到底薄情，前阵子还听说小两口恩得很，转眼就成了这幅光景。”

“依我看，这陆大少爷并非薄情，而是专情。”

“你也听闻那沈家小姐和离的事了？”

…

…

虞小浑浑噩噩地听着，回到卧房躺下，闭上眼，脑中还充斥着“沈家小姐”

“和离”等字眼，不多时竟出了一脑门冷汗。

再晚些时候，沈寒云登门拜访，想着是陆戟的友人，虞小还是见了。

“陆郎不在府中。”虞小说。

沈寒云瞧着他瘦削的面孔，还有相比上次见面时黯淡许多的双眸，心中愈发难受。

不多时，沈寒云还是道明来意:“我不是来找陆戟的，我来找你。”药香袅袅，熏得室清气。

都说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夜，虞小梦到的是八年前搁浅在海滩边的场景。

只是这回没人来救他，他勉强睁了眼，远远看见一个模糊人影立在那儿，想呼救，如刀割般疼痛的息令他张开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醒来时，虞小盯着帐看了许久，而后唤了虞桃，问现在是何时辰。

得知亥时刚过，他便坐了起来，穿鞋更衣，说要去练武场一趟。

“白里伤口都裂了，怎的还不安生？”虞桃苦口婆心地劝，“这会儿大少爷也该睡下了，去了都没人给开门。”虞小非要去:“我有事要问他。”

“明再问不行？”

“不行。”虞桃拗不过他，只好帮着拾掇拾掇，送他出门去。

门扉一开便是凉风扑面。外头夜深重，虞桃拿